下了達哥的牙達哥的臉骨。
而顧琛頭一次聽說「陳永達」這個名字,則是在最後一刻,在沉卿家問他的。
「最後,我有件事想問你。你叫什麼名字?我想記得。」
「陳永達。」沉卿的臉這麼說著。
「好俗氣。」
「閉嘴。」
顧琛從牢房走了出來,他當然什麼也沒問到。
當時計畫是他跟達哥一起想的,兩個條子,把一切規劃的滴水不漏。
什麼被發現了得多被關幾年,什麼東西不能抹滅證據會過於明顯……他們一一想好了,嚴密進行。
那段期間,沉卿被送到了顧琛老家,顧琛當然一起走了一趟。那時沉卿還昏睡,躺在擔架上。顧琛跟人借了廂型車,一路載了回家。
老家父母八年未見,老得比想像中還快。
父母不在乎他帶回來的到底是誰,只盼他回家。
「爸媽,我會回來的。但還有事情要處理,小枕頭就麻煩你們照顧了,他不麻煩,也不佔位置……我……」
眼看都把人心填滿了又何來不佔位置呢?父母答應了,只讓他路上小心,早點回家。
早點回家,那是誰的期盼這樣熱切?
老家那隻貓,自從沉卿整個病床推進去以後就整天叫個沒完沒了。據沉卿自己的說法是,「你家貓把我給叫醒的。我從來不養貓。」
當時他一醒來,眼看胸口壓著隻肥貓,就驚天動地叫了一聲。
隨後顧琛的電話就響個不停,他留給父母的那組號碼,父母一次也沒打過,就獨獨沉卿醒來後打來了。
慌忙趕回了家裡,只見沉卿拿著顧琛祖母留下來的助步器在他家院子裡走。一步一步走得搖搖晃晃。他身上穿著件能保暖的大棉襖,平日裡那時髦樣子都沒了,微長的瀏海用顧琛他媽洗臉那隻大發夾夾了起來,他一看見顧琛連忙放開一隻手朝他揮手,「顧琛!我都忘了怎麼走路了,你看看我。左腳先還是右腳?」
顧琛哪管得著那種事,衝上去就是一個擁抱。
跟達哥的計畫還是不得不讓沉卿知道了。
沉卿沒說什麼,老家那隻貓不喜歡他,卻喜歡窩在他身上,可一旦沉卿摸牠就肯定得挨爪子跟幾句聽不懂的痛罵。他腿上肌肉消失了不少,顧琛趕走了家裡的胖貓,替他捏了捏腳。
「所以……阿達現在是我。」沉卿道。
「嗯。怪噁心的。他把你學得維妙維肖。都沒人看出來。」顧琛低頭專注看著指縫裡,沉卿腿上那因擠壓而漫出來的白肉。
「那你看出來了嗎?」沉卿漫不經心般問道。
「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為什麼?不是維妙維肖嗎?」
顧琛一愣,倒沒想過為什麼,他就是一眼就知道了。
「不僅知道那不是我,還知道那是達哥,為什麼呢?阿達轉化了,氣味應該跟以前不一樣。你卻一眼就知道。」
顧琛想了想,才道,「起先是因為氣味不是你,然後聲音?雖然他裝的很像,但那不是你的聲音,還是不同……也許是我日日夜夜都聽你的聲音,比一般人敏感許多,又做了聯想,想起達哥住院期間避而不見……他說是說療養,但也不難稍作猜想,況且那日早上我才剛剛見過你,還躺著不起,怎可能……」
「你怎麼不說因為你愛我?」沉卿打斷了他,一把揪過了他的領子,顧琛整個人往前傾,怕壓著了他,撐著。隨後沉卿的唇貼了上來,是啊,這樣簡單的答案為什麼答不出來?
為什麼醫生說了沉卿要能遇見那樣的人就要跟那個人在一起一輩子?為什麼身份被拆穿了沉卿也不殺他?為什麼沉卿拿走了那麼多顧琛卻仍是義無反顧上交了心臟?為什麼一眼認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