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不是她們跟著合練的,現在讓她們臨時上場,萬一出錯,龍顏震怒,誰也保不住她們。大家都不傻,自然不想頂這件事,即使這是個露臉的機會。
看了一圈實在找不到人,樂卿最後把目光放到了冉凝身上,但並沒有開口。
屋內沉默了一會兒,大家似乎都看得出來,樂卿即使到這個時候,也不想給冉凝一個機會。
“樂卿,”鄒樂師開口打破了屋裡的沉默,“曲子是冉凝寫的,我覺得沒有人比她更合適。當然,如果冉凝怕出錯不想主音的話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她並不知道我們加了什麼樂器進去。我只是覺得這個曲子由冉凝演奏是最合適的。”
鄒樂師這話冉凝不知道是幫她還是害她,畢竟把她推上去,那她就要承擔責任。
樂卿沉思了片刻,問道:“冉凝,你怎麼說?”
冉凝沒有立刻答話,她也在考慮到底要不要頂這個位置。曲子畢竟是她寫的,沒有要比她更瞭解她想表達的東西,但曲子經過一定的編排,及琴師的不同,表達出的東西多少是有些差距的,所以即使她能彈,但能不能與伴樂容為一體,表達出同一種意境就很難說了。何況她是一次練習都沒聽過的。
“樂卿,現在讓冉凝去合之前編的曲並不合適,畢竟沒練過,極容易出問題。所以我提議按冉凝的要求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順利將曲子獻給賢貴妃娘娘,至於以何種形式、多少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適合。讓貴妃娘娘喜歡。”鄒樂師說到。
聽到這兒,冉凝知道鄒樂師並非想害她。如果對方想害她,肯定會以是她寫的曲為由,讓她務必配合之前的編曲。但現在,鄒樂師極力讓她按自己的方式和願意演奏曲子,這樣就不存在配合出現失誤的問題,一切就只看冉凝的琴技了。
樂卿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問道:“冉凝,這次的獻曲就只能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
“是。”樂卿的鬆口加上鄒樂師的從旁勸說,使得冉凝有了更大的自我發揮的空間,這對冉凝來說一切就都好辦了。
時間也不早了,別人還有其他曲子要在宴會上演奏,見鄒樂師沒什麼事,也都沒多留。冉凝是最後離開的,鄒樂師對她笑了笑,倒也沒說什麼。
生辰宴在湖心的葳蕤亭舉行,葳蕤亭很大,因為是在湖中,不僅景緻優美,而且十分涼快,適合這樣的夏季。
這次宴會除了賢貴妃娘娘、皇上跟各宮嬪妃外,還請了幾個賢貴妃十分喜愛的晚輩,這是皇上應允的。不過這些都與冉凝無關,她除了在演奏《如意》時被允許入亭外,其他時候都在亭外候著。
酒菜流水一般的送入亭內,亭內的樂聲遮蓋了說話聲,不過有皇上在,氣氛想必不會差。
冉凝就這樣安靜地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看著表演樂曲、舞蹈的男子和女子們從庭內出來,有的低著頭往回走,臉上沒什麼表情,有的則面帶笑意,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這樣的表情冉凝猜大概是得了賞的吧。
“三姑娘。”在裡面伺候的常公公不知何時出來了,走到冉凝面前也沒喚她冉樂師。
“常公公。”冉凝向他行了半禮。
“三姑娘在宮中可還習慣?”常公公聲音不大,只足夠他們兩人聽清。不過也正是因為別人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心裡的猜測才會更多。
“是,多謝公公照拂。”冉凝明白,如果不是常公公派吉祿過來看她,即使她的琴技得到認可,日子也未必會這麼輕鬆。
“三姑娘客氣,老伯爺在時,對我照拂頗多。老伯爺生前最看重的就是三姑娘,如今三姑娘入宮,我自然是要照拂一二的。”常公公感慨似的說道。
常公公用了“我”,而不是“老奴”之類的自稱,冉凝明白這並不是對她不尊重,相反是比尊重更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