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去一趟禮樂司,跟左、右兩位尚樂說,待我死後,請她們將我埋在芝兒旁邊。芝兒生前我沒有照顧好她,待來世,定要補償的,別讓我找不到她了。”樂卿說得很平靜。
“好。”冉凝應了。她覺得這大概就是身為母親的心,心裡永遠是向著自己的孩子的。雖然她並沒有感受過母愛,可依舊覺得動容。
“兩位尚樂知道您與芝兒的事嗎?”冉凝問。
“不知道。”樂卿再次嘆了口氣,說道:“行了,你快回去吧,這裡你一個姑娘家也不宜久留。回去好好準備婚事,你很有天份,若不是賜婚。我的位置再過幾年,估計就是你的了。我是沒機會參加你的添妝了,日後你要自己保重,琴技也莫要落下了。”
樂卿有種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感覺,也不在刁難冉凝了,又或說是她殺了俞放,心裡的仇恨也放下了。
“是。樂卿放心,冉凝定勤加練習,不會落下的。”冉凝覺得放下了成見的樂卿很好相處,只是恐怕她們也沒什麼相處的機會了。
“嗯,走吧。”樂卿衝她擺擺手。
“那我先回去了,樂卿保重。”冉凝說道。
“嗯。”樂卿點了點頭。
見冉凝出來,碧竹趕緊去扶她。小五又額外給了獄卒打賞,然後三個人一起離開了牢獄。
回到車上,冉凝將事情跟鍾溯說了一遍。鍾溯聽後,卻說樂卿未必會被判死罪,只要能證明芝兒是樂卿的親生女兒,按北鑫律例,為親人報仇可從輕或者免於處罰。
冉凝聽後對鍾溯道:“能不能先送我去禮樂司?”
鍾溯挑眉看她,像是在問要做什麼?
冉凝把樂卿吩咐她的事說了。又說道:“我想跟左、右尚樂商量一下這件事,如果能救樂卿出來是最好的。這件事我說不上話,你也不方便出面,樂卿大人既然信得過兩位尚樂,讓她們知道也無妨,再讓她們去找徐大人,讓徐大人調查此事,給樂卿一個公道的判決。”
鍾溯一直看著她,但並沒有說話。
冉凝疑惑地回看他,問:“怎麼了?”
鍾溯微微笑了笑,說:“你願意為我著想,我很高興。”這件事他的確不適合出面,也沒有立場出面,這與他幫冉凝是不同的。
冉凝低下頭抿了抿嘴角,說道:“即便是我想做的事,也不能讓你冒險。”
“如果我甘願你的冒險呢?”鍾溯問。
“那我也不會讓你去做,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你對我來說……”冉凝臉上發燙,話說到一半,就硬是停住了。
鍾溯繼續看著她,問:“怎樣?”
“不告訴你!”冉凝羞得有些惱了,不願再說了,其實她剛才差點就脫口而出了,不過還是剋制住了。
鍾溯很想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但想到冉凝還沒過門,他必須要守禮,只得做罷,反正他早晚會知道的,也不急於一時。
冉凝不再看他,想讓臉上的熱度退一些。好在碧竹好幾天沒出門,坐在車外透氣,不然這些話被碧竹聽了去,她恐怕就更尷尬了。
其實她想說的只是鍾溯對她來說更重要。這並不是隨口說的,而是經過思考的,這段時間這些事經歷下來,冉凝覺得已經沒有人比鍾溯在她心中的份量更重了。
去禮樂司交代完樂卿的吩咐,左、右尚也很意外,但承諾會將事情辦好,讓冉凝安心回去待嫁。畢竟是冉凝的好日子,實在不宜再接觸這些事。
隨後鍾溯將冉凝送回伯府,也沒有再追著冉凝到底要說的是什麼。
正如鍾溯所料,徐大人查明樂卿與芝兒一事後,向皇上上書。皇上考慮了片刻,下旨革去樂卿的職位,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
這一判決俞家自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