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平伯一走,俞氏就對丫鬟們道:“去給趙姨娘收拾東西,讓車伕備車,明早就送趙氏去戒律庵。”
至於戒律庵若不收趙氏,趙氏要怎麼辦,那就不關俞氏的事了。趙氏一個妾,出了萬平伯府想再回來可沒那麼容易,她也不會允許趙氏再回來。而即便趙氏今晚就後悔了,她也不會讓趙氏再見到萬平伯。
清風院中,冉凝坐在箏前,撥弄著琴絃。她已經好久沒碰這架箏了,難免生疏。現在她的手腕好了許多,義父給她的藥很好用,好的也快。今天天氣很好,冉凝也來了興致,便起了彈琴的意思,慢慢彈起了一支節奏緩慢的曲子。
最近元衡陽和都沐一來得比較頻繁,都是為了西崖的事。鍾溯要跟她說,冉凝就略聽一二,若不說,她也不會主動去問。聽聞西崖雖來勢洶洶,但奉國將軍和原本駐守的大將都是經驗豐富的武將,在兵力不對等的情況下苦苦支撐著,等待支援,倒也沒讓西崖人攻入城內。待大皇子帶軍抵達,戰況應該可以緩解一些。
送走了元衡陽和都沐一,鍾溯回到清風院,在門口就聽到冉凝在彈琴了。
“手不疼了?”鍾溯進門後,有些擔心地走過去,托起冉凝的手腕,認真地檢查著。琴聲也因此停了下來。
“不疼。”冉凝微笑道。
見她的手確沒什麼問題,鍾溯才放心地坐到軟榻上,說:“我也是好久沒聽你彈曲子了,彈一支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中了毒,身體依舊有些虛的緣故,這段時間他的內力雖依舊是全陰性的,但也沒有出現突然亂躥的情況,總體還算安穩,即便沒有冉凝的琴音幫他靜心,他也沒再瘋魔。這是個好現象,可時間一長,也讓他難免會懷念冉凝的琴音。
“想聽什麼?”冉凝微笑著問。
“隨意。”他並不挑剔,只要是冉凝彈得都好。
冉凝微微笑了笑,彈起了高山流水。雖略有生疏,但琴音並聽不出頓澀,可見多年的練習並不是白費的,若非內行,基本是聽不出那種生疏的。
看著冉凝細長漂亮的手,恬靜漂亮的容貌,鍾溯突然覺得冉凝跟了自己有些可惜了。可即便是可惜,他也沒準備放手。他愛冉凝,所以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好好看著,好好護著。
一曲結束,冉凝笑道:“彈琴這東西果然不能扔下,我不過停了一段時間,水平就已經與之前相距甚遠了。”
“我覺得還是很好。”鍾溯並沒覺得與之前有什麼不同。
冉凝笑了笑,沒說話。現在她的手剛恢復,不能急於求成,慢慢撿回來就是了。現在舉國上下都在為征戰一事擔憂,肯定不會設什麼宮宴了,就算有宴,也會省去歌舞,禮樂司也能清閒一陣子。
“等六皇子登基,我就想辦法調和自己的內力,擺脫瘋魔。到時候我帶你去隱居吧。”鍾溯走到冉凝身邊,捧起她的臉,輕聲說道。
“好啊。”冉凝笑應著,她不需要多富貴,安逸、自在,對她來說比富貴更難得。
鍾溯俯下身,輕吻住冉凝的嘴唇。冉凝意外地瞪大了眼睛,這是他們自成親以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冉凝沒想到居然就這樣發生了。
兩個人都很生澀,甚至咬到了對方的嘴唇,但誰都沒在意,就這樣努力地彼此貼近,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著最親密的感情,和永遠不會改變的心。
冉凝並不知道,但鍾溯心裡很清楚,他想變成正常人那樣,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就是散盡一身內力。可散盡內力也是有很大風險的,因為沒人知道,在純陰性內力的情況下將其散盡,他是否能活到最後……
不過他必須去賭一把,如果不堵,冉凝永遠不會成為他真正的妻子,而且說不定哪日醒來,他看到的就是冉凝的屍體……
轉眼,大皇子出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