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縫中活到今日,眼光並不弱,心中其實很明白。
‘如今能殺、規則內能殺李家嫡系者,唯我一人耳。’
李家所恃是在外的李曦明,司徒家苟活也是靠著在外的司徒霍,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比司徒末更適合做這件事了。
論仇怨,他司徒末與李氏仇怨不淺,論背景,他司徒末同樣也是紫府後裔,也是一枚燙手山芋,沾不好丟不好…唯一的區別,只是司徒霍不看重鏜金而已。
待到他司徒末殺了李承?,李曦明找誰報復去?報復大貓小貓三兩隻、隨時可以閉門縮入山門裝死的鏜金?還是長霄?鄴檜?送這靈器、符籙來的能想不到?
可他司徒末呢?難道能安心退回鏜金門閉關突破去?不可能的事情!
金甲男子僅僅冷冰冰站著,表面上被打得掙脫不得,心中卻如同舉著一把冰寒蝕骨的尖刀,一動也不動地躊躇。
是,他鏜金門是有紫府陣法,可這大陣有什麼用處?陣盤被神通封鎖,動彈不得,不止金羽宗有開陣玉符,青池、修越兩宗都有,這紫府陣法再好也庇護不了他司徒末!
這紫府靈器一出,殺了李承?,恐怕金羽宗真人聞訊而來,一殺他司徒末安撫李氏之心,二奪【山暝動嶽索】為自用,哪裡有什麼憐惜之心!
“可不殺此人,取了兩位紫府東西,悖了三位紫府命令,天下誰能容我?”
司徒末曾想把【山暝動嶽索】送至金羽,以求夾縫中求生,可他明白當此之際,整座鏜刀山上的情景都會落入金羽宗眼中,如此寂然無聲,態度已經很明顯:
“秋水真人近年閉關,天霍真人出關持金羽之事…這位真人已經預設了…甚至…其中可能就有一封是他的旨意!”
他司徒末再怎麼樣都是金羽的狗,若非金羽預設,誰敢造次!
司徒末緊緊攥著袖中的靈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彷彿他的生命也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走向尾聲…這男人終於提了袖,低聲道:
“李承?!”
對面的男子瞥了一眼,那雙眼如點墨般奪目,雷霆動響,順著他衣袍遊走,司徒末有些失神地看著他,牙關咬得咯吱作響。
‘只有一條活路…只有一條活路…’
李承?同樣看向面前的男子,司徒末的一身金袍在風中滾動,放出種種金色,這男人的情緒過於激動,露出牙齒又白又尖,渾身反而如佝僂般縮起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怪異聲音。
‘金在庚辛,高譽廣威,土成山嶽,正性不移,為兇之物,受此束縛…’
李承?意識到不對,他退出一步,發覺面前的男子一下抬起頭來,發出一聲咆哮般的呼聲:
“呔!”
眼前的時間彷彿放慢了,李承?清清楚楚地見著他袖中探頭探腦地鑽出一條灰索,上繪重重疊疊的山川之紋,金色鑲邊,環繞白暈,眼前的一切驟然暗下來。
“嘭!”
天空中的【重明洞玄屏】彷彿受了劇烈衝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如同離弦之箭般彈射出去,大蓬大蓬的金針壓下來,游魚般的尖刀也彈出,耳邊都是尖嘯。
下一瞬,懸浮在空中釋放雷光的【六雷玄罰令】轟然炸響,被打得的四散飄零,各往一方而去,所有雷霆瞬間阻止了這灰索一瞬間,剎那被消得乾乾淨淨。
“靈器!”
李承?腦海中警兆大起,可這靈器已經如一陣風般襲來,彷彿已經化為一條靈巧的蛇,噌地跳上他手中的長槍。
李承?雖然是李家前幾位的人物,手中的槍也用上築基法器了,卻不過是一道中規中矩的法器,遠不如李清虹的【杜若】,哪怕是他拿著【杜若】,面對靈器也不會好多少。
只聽著咯噔一聲,這長槍上雷霆消弭,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