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鐘的自己便試圖與她聊上幾句。
「你有看甚麼電視嗎?」
「我……」
「最近有在播七龍珠改,你有看嗎?」
「哦,有有有!」她的雙眸忽然一亮,我也是。
於是我們開始聊起七龍珠,漫長的練習時間轉眼變得倏忽即逝,雖然撿球的時間仍遠長於打球,可她的樣子不再那麼膽怯,不常和女生講話的我也因此感到莫名雀躍。
這是我第一次交到一個不擅體育,個性膽小怯懦卻又十分滑稽有趣的朋友。
羽球考試那天,她的球技隨著時間的推進多多少少進步了些,我們最後來回打了六球左右,似乎仍舊擦不到老師規定的及格邊緣,不過這已經是我們打過最好的成績了。
「她都和你一組了,才打這樣而已啊。」當考完試走到一旁時,有同學這麼調侃我。
倔強的自己出於某種不甘心,說了句「我以後都會和她一組」的氣話,完全沒有顧慮到話中的當事人。然而之後的我非常慶幸於自己此時此刻的幼稚與不理性。
在那之後,我們每一回的體育考試都是同一組,她總是跌落深淵,而我負責拯救她。
漸漸的,我與她開始熱絡起來,起初她並不多話,老是不斷重複著嗯嗯啊啊之類的語助詞。時間一久,她也不再客氣,偶爾會橫眉豎目大吼我的姓名,我也就像每個情竇初開的男孩對待自己有興趣的女孩子那樣嘻皮笑臉的去作弄她。
我喜歡她。
我喜歡她打球時笨拙的模樣;我喜歡她談論到七龍珠時興致勃勃的神情;我喜歡她因為我的捉弄而憤怒時的面容……我喜歡她,喜歡她待人時的一片真心誠意。
到畢業那時,幾乎全班都明白我的心意,可偏偏只有她,又或者她只是不想承認,而我也沒有明說出口,帶著那莫可名狀的遺憾畢業了。
我們上了同一所高中。在考試前我特地問了她的第一志願,憑著那分執著硬是搆到了那所學校的邊緣,而她也十分努力,這次沒有再與及格錯過了。
在高中,成績本在國中就屬倒數的我於此過得非常辛苦,我用著自己與生俱來的運動神經和幽默感拚了命讓自己不被淹沒,就為了那句「刮目相看」,即便在學科這塊我仍是逃不過被一擊ko的命運。
極其幸運的,高一時我與她又同班了。可縱使老天爺一再的給我機會,我依然不斷眼睜睜看著它溜過指尖,那時我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也是個膽小的人,膽小到連一句「我喜歡你」也說不出口。我想真正的自己恐怕同她是個晦澀難懂並且唯唯諾諾的傢伙,而這樣的我只得用最擅長的那些東西堆疊出自己的一片心意。
——我發出那顆名為喜歡的球,盼著有天她接住並且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