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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充耳不聞,步履從容。
來到御花園的湖邊,清風吹拂素色的裙襬,平淡無奇的五官剎那極美,雙眸綻放瀲灩的光華。
一步步朝湖水中走去,湖水沒過腳裸、胸部,最後沒過頭頂,平靜的湖面留下一層層漣漪,少頃歸於平靜,這個在深宮十幾年的可憐女人,結束了孤寂短暫的一生。
似有不甘,魂魄竟盤旋不去。
三日後,梁國皇帝蕭逸親征西岐國凱旋,平叛收復皇宮,顧貴人的屍首被打撈上來,湖水浸泡,面目全非。
一道高貴的明黃出現,九條繡金龍彰顯至高無上的威儀。
一個太監解釋說;“叛軍攻入皇宮,顧貴人投湖尋了短見。”
幸好有宮人看見顧貴人投湖自盡,打撈上來,不然屍首腐爛成湖底的淤泥,太監清點名冊,對後宮不起眼的貴人報個失蹤了事。
九五之尊的年輕帝王神情冷肅,目光沉斂,沒有一絲動容,想不起後宮中還有這樣一個女子。
敬事房的太監尖細的嗓音響起,“顧貴人沒有子嗣……沒有侍寢記錄。”
到死還是完璧之身,後宮裡多少這樣的女子,一生沒有見過聖顏,不足為奇。
蕭逸深邃的黑眸,微微凝滯,聲音寡淡,“念在顧貴人貞烈,追封為貞嬪,按嬪禮厚葬。”
聲線沒有一絲起伏。
盤旋在半空中的魂魄最後貪戀地看了一眼生就清絕的容顏,心性涼薄的帝王,終於離開。
麻袋裡的女子悠悠地吐出一口氣,四周一團漆黑,身體被束縛。
時間倒回,初更天,揚縣街西頭顧家,正房的一間屋子裡,透過門縫傳出來男人粗重喘息聲,女人呻吟聲,一對男女赤身交纏。
門外站著一個少女,驚得目瞪口呆,待反應過來,羞紅了臉,掩面就跑。
慌忙中沒留意腳下,踢到一個晾曬衣裳的竹竿,竹竿撞擊地面青磚發出清脆一聲響,驚動屋裡男女,屋裡立刻沒動靜了。
須臾,房門開了,顧家的主母朱氏捂著胸口,掩著懷從門裡探出頭。
她衣衫不整,鬢髮散亂,面色潮紅,顯然是剛經歷一場情事,餘溫未退。
朝少女跑的方向看去,一抹裙角消失在迴廊拐彎的地方。
轉身回屋,閂上門,對屋裡驚慌失措正要跳窗逃走的姦夫橫了一眼,嗔道;“你一個大男人,敢做不敢當,怕什麼?”
男人把已經踏上後窗臺的一隻腳收回來,壓低聲音問;“門外是什麼人?”
“如約那個死丫頭,跑了。”
男人轉著小眼睛,緊張地問;“她發現了我們的事,怎麼辦?”
傳揚出去,姦夫□□不得善終,男人準備事情敗露之前跑路。
“挨千刀的,方才你的膽量哪去了,這會子嚇破了膽,問老孃的主意,一不做二不休,不留後患。”
婆娘的心腸歹毒,男人想,把這顧家的大姑娘解決了,他跟婦人雙宿雙飛,再也無人妨礙。
兩人計議一番,便趁著大姑娘熟睡之時,一根繩子勒死了她,裝進麻袋裡,趁著天黑,男人扛著到離縣城遠一點的地方掩埋。
一陣電閃雷鳴,嚇跑了男人,把屍首丟棄在樹林裡。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山腳下的一個村莊,村子裡死一般的寂靜,遠近看不見一個人影,家家戶戶的煙筒裡沒有冒出炊煙,雞犬聲不聞。
一隊人馬疾馳而來,馬蹄聲穿透薄霧,打破此地的寧靜,宿鳥驚飛。
馬上之人俱是輕衣簡從,中間高大神駿上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氣質清華內斂。
這隊人馬進了村子,不久又出現,立馬在村口,齊齊地用布遮住口鼻,馬上年紀略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