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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人從村裡經過,引得村裡的男女老幼出來看,一群孩子在身後跟著他們,顧辭跟他們一起玩混熟了。
不時有坐在院門口的婆娘打招呼,“顧娘子來了,剛來就要走了。”
顧如約沒有任何架子,至今這些婦女們不知道她的身份,看便裝打扮成家僕的十幾個侍衛,私下裡議論,這位顧娘子家是個大財主。
一群人到村邊半山坡上辛駁的家,顧如約等在外面,沉香進去,轉身又出來,說;“辛大哥沒在屋裡,大概去了墳地。”
一群人繞到山東側,看見幾座隆起的墓,果然,辛駁坐在墓前。
顧如約走近,看見並排三座新墳,除了桂香的,其餘兩座墳是辛駁父母的墓。
辛駁一動不動地坐著,沒有察覺。
顧如約看理石墓碑上刻著,亡妻桂香,下面刻著一行小字,辛氏,生辰和卒於某年某日。
顧如約一陣傷感,桂香的屍首留在西南,這土裡埋著的僅是桂香的一方手帕,全做為活人的思念。
沉香低聲說;“辛駁哥整日坐在這裡。”
看見這樣的情景,顧如約還有什麼不能原諒的。
時間緊迫,他們不能耽擱。
顧如約不得不打斷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輕聲說:“辛駁,我們該走了,有時間我們再來看桂香。”
辛駁站起來,用衣袖擦了一下石碑上沾染的一塊泥土,默默地跟著顧如約朝山下走,走幾步不時回頭看一眼。
一行人沿著山路朝山下走, 容安跟顧如約並行, 顧如約把失散後的遭遇簡略地說了一遍, 說到差點墜落山下,容安握拳的手汗津津的, 此刻發自內心地感激鎮西侯。
顧如約說完,心裡一直惦記一件事,“歐陽先生被我們抓了, 私塾的學生課業耽誤了。”
容安看著身旁的顧如約,正午的陽光照在她身上,雪白的臉上能看清楚細細地絨毛,看似弱不禁風, 遇事果決, 卻關心為他人著想,說;“我後來回朔東鎮尋你時, 問長生,說學堂臨時找個先生代課。”
“沒耽誤孩子們課業就好, 用歐陽先生做誘餌, 把刺客引出來, 放歐陽先生回西北,繼續教授長生他們, 畢竟像歐陽先生這樣的名儒不可多得, 歐陽先生包庇了真正的刺客, 可罪不至死。”
顧如約說的, 也正是容安所想, “晉王殿下愛惜人才,能答應放人的。”
某些時候,兩人竟然不謀而合,顧如約想到的,容安也想到了,同樣善良的兩個人,內心同樣的柔軟。
歐陽先生送到京城已經差不多一個月了,顧如約在侯府不知道情況如何,問;“刺客抓住了嗎?”
容安慢下腳步,說;“王妃失蹤後,我派人送信給晉王殿下,說王妃去看五嬸,暫時滯留西北,沒敢把實情告訴晉王殿下,刺客可能追趕歐陽先生去了京城,我一直沒跟晉王殿下聯絡。”
容安心細,慮事周全,瞞著蕭逸的做法是對的,容安也承擔了一定的責任,萬一晉王妃出事,沒有及時稟報晉王,晉王追責,容安壓下晉王妃失蹤,責任重大。
山下侍衛們備好馬車等候,顧如約帶著顧辭和沉香乘車,其餘人騎馬。
上了官道,一行人一路加緊往京城趕。
走出西北鎮西侯的管轄範圍,離京城路途遙遠,為了搶時間,他們過州府縣不住宿,稍事歇息,備食物和水。
然後繼續趕路,又走了七八日,離京城還有一半的路程。
後半夜,官道上沒有經過的車馬,四周一片寂靜,兩側田地偶爾一兩聲蛙鳴,秋蟲叫,車輪碾過地面發出聲響,和馬蹄聲在靜夜裡傳出很遠。
馬車裡,顧辭躺在對面座椅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