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的官道上,大量的遼州軍兵馬在艱難地跋涉著。
都尉謝寶山沒有戰馬可以騎乘。
他和手底下的將士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積雪和泥土混合的泥水中行軍。
謝寶山他們已經看不到威州城城牆了,更看不到他們的兵營。
他們原本以為是要和大夏軍團開戰。
可現在他們一個勁的趕路,距離戰場越來越遠,他們搞不清楚高層在想什麼。
早飯都沒有吃的謝寶山他們走到晌午的時候,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他們這幾個月一直在行軍打仗,幾乎就沒好好的歇息過。
謝寶山他們看路邊有不少走不動的遼州軍將士在路邊休息烤火。
他們的雙腿就宛如灌鉛了一般,也走不動了。
謝寶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同樣疲憊不堪的弟兄,招呼眾人歇息。
“弟兄們,咱們先歇一歇!”
“喝口水,吃口乾糧!”
得到謝寶山的命令後,他手底下的幾十名軍士如蒙大赦一般。
他們紛紛離開了被踩成泥濘的道路,走到了路旁歇息。
他們清理掉了石頭上的積雪,坐下來喝水吃乾糧。
越來越多的遼州軍軍士三三兩兩的在路邊坐下歇息。
龐大的行軍隊伍稀稀拉拉的,已經拉出了十多里地。
謝寶山在吃乾糧的時候,他將謝老三喚到了跟前。
他們這一路向西走,距離威州城越來越遠,他想搞清楚他們要到什麼地方去。
謝老三將屁股挪到了謝寶山旁邊的石頭上坐下,嘴裡啃著一塊煮熟的馬肉。
“大哥,有啥事兒?”
謝寶山掃了一眼周圍後,從懷裡掏出了幾兩散碎銀子。
“你拿著銀子去找參將大人的親衛劉大嘴巴!”
“他是咱們參將大人的親信,訊息靈通。”
“去打聽打聽,咱們這大軍是往哪兒開。”
謝老三接過了銀子,點了點頭。
趁著眾人在歇息說話的時候,他離開了隊伍,去打聽訊息去了。
謝寶山他們吃飽喝足後,再次匯入了行軍隊伍,向西開進。
約莫半個時辰後,謝老三一路小跑著回到了隊伍。
看到謝老三回來後,謝寶山當即將他拉到自己身邊,低聲詢問。
“那劉大嘴巴怎麼說?”
謝老三的神情有些凝重。
“那劉大嘴巴說,大都督不想打了,咱們大軍是要撤往唐州!”
此言一出,謝寶山的大腦嗡地一下。
大軍開往唐州?
那豈不是距離他們遼州節度府越來越遠了?
自己的妻兒老小可都在遼州下轄的白山府呢!
“怎麼不打了?”
“我們不是還有這麼多兵馬嗎?”
“這大軍要撤到唐州去,那咱們豈不是回不成家了?”
謝寶山此刻心亂如麻。
他是遼州白山府人氏,他的親人可都在遼州呢。
先前大都督說要帶他們回家,去攻打張大郎叛軍,保衛家園。
那個時候他們苦一點累一點無所謂,因為心裡惦念著親人。
他們恨不得長一雙翅膀,飛回家去,將叛軍擊敗,守護家人。
可如今才打了一仗,高層就一聲不響的帶著他們去唐州。
唐州可不是他們的家,那可是歸光州節度府管。
那他們去了唐州,那他們留在遼州的家人怎麼辦?
“大哥,怎麼辦?”
謝老三此刻的心情同樣很亂,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