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者們在這個噩夢中會感到痛苦和死亡,但是他們也仍舊只是將其當成遊戲。
但是……牧嘉實卻總覺得有一種異樣的、奇怪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他突然看向了身邊的徐北盡。
徐北盡出神地望著噴泉池廣場上的一切,人、事,這些紛亂的聲音……似乎都沒有進入他沉黑的眼睛,又似乎早已經被他銘刻在心。
他在想些什麼?
他眉眼間沉鬱的、冷凝的情緒都代表著什麼?
他在這個噩夢中,他在這片末日後的廢墟之上,是什麼身份?他有著怎樣的過去與人生?
在這一瞬間,牧嘉實幾乎忍不住開口問了。
因為徐北盡與其他那些渾渾噩噩的窄樓居民是如此的不同。他幾乎就像是一個正常人,如果不是他真的一直都不睡覺的話。
可是,即便他不睡覺,與其他的窄樓居民相比,他仍舊顯得……像是一個活人。
有的時候,牧嘉實根本無法想象,徐北盡會是一個遊戲裡的npc,會是一串所有的行動都已經被固定下來的資料。
他難道不像是一個活人嗎?
……這個遊戲,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牧嘉實的眸中不自覺閃過些許的陰霾。
那個噩夢……那個造成了他慘痛的失敗的噩夢……噩夢中的,那個女人……那句話。他居然在窄樓底層又一次聽到了那句話。
“我恐懼許多。而我唯一不恐懼的,就是死亡。”
……這究竟都象徵著什麼?
有時候,牧嘉實感到那該死的命運正在一旁虎視眈眈。
儘管現在他身邊只有徐北盡一個人。
徐北盡在想一些別的事情,或許和牧嘉實想的事情差不多。他想的也是窄樓,但是他還想到了一些別的。
末日……
他想到了末日。
眼前的這幅場景似乎勾起了他久遠的記憶。那些記憶曾經被他深深地掩埋在心中的某個角落,他希望自己永遠不會想起。
但是現在他還是想起來了。
從心靈的角落,他挖出了那塊幾乎被他當成了廢物、垃圾、灰燼的,他想要遺忘的記憶。
關於末日的記憶。
他曾經久久地迷失在那片灰暗、絕望的記憶之中,後來又因為種種原因選擇遺忘和走出來,儘管走出來的意思是,他選擇在窄樓底層悄無聲息地腐爛。
幾乎每一個噩夢,他都選擇在主腦安排給他的位置上,平靜地、不聞不問地度過。
但是現在,情況不太一樣了。
……徐北盡閉了閉眼睛,他的臉色仍舊十分蒼白,帶著倦怠的、疲憊的氣場。再度氾濫上來的記憶,使他有一種恍惚真的回到了過去的感覺。
他想,噩夢中的場景,實在是過於真實了。
此時,在進行完審判之後,幾名求生者押著緋和收藏家離開。他們現在就要去執行墜落的處決了。
牧嘉實想了想,與徐北盡告別,墜在後面跟了上去。在接近離開遊樂場的時候,另外三名任務者突然出現,其中巫見還興高采烈地說:“你看我們找到了什麼!”
光頭疑惑地看了看那些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求生者們,奇怪地問:“發生了什麼?另外那兩個人呢?”
巫見也被提醒了:“對,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牧嘉實解釋了情況,隨後在其餘三名任務者變幻莫測的臉色中,說:“我們先跟過去再說吧。”
噩夢中沸反盈天。
而窄樓中,同樣並不太平。
就在他們進入噩夢的這個夜晚,林檎踏入了窄樓底層的某間屋子。
第65章 林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