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鬼起碼沒有給他們正常的、探索噩夢的過程造成什麼困擾,而有些老闆……
呵呵。
所以在噩夢中,牧嘉實的情緒一直很平靜——甚至過於冷漠了,對人對己皆是如此。
在噩夢中,保持冷靜確實是首要的。因為,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在噩夢中遭遇突如其來的危險。
別看自私鬼臉上嘴上激動得要命,他說不定比誰都冷靜。
他是一條獨狼。
能在窄樓活得久的獨狼,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底層?
底層也代表不了什麼,人總有失手。像牧嘉實這樣的,不也一朝跌落谷底嗎?他們都不知道,在這些噩夢中遇到的“隊友”,有著怎樣的過去與身份。
窄樓中的任務者,是疏離的、彼此戒備的。
牧嘉實是見慣了這種事情,所以他沒什麼反應,而替死鬼就生嫩得多,忍不住反駁說:“你要不要臉啊?人家都沒有道具卡!”
自私鬼反而衝他發難:“那你有道具卡的話,你拿出來啊!”
替死鬼猶豫了。
他當然有。但凡有道具卡的任務者,必然會在進入噩夢的時候帶上幾張。就算有卡販子在噩夢中,也必須帶上,畢竟,誰都不想永遠失落在永恆崩潰的噩夢中。
窄樓的任務者全都知道,如果無法離開噩夢,那就會在永恆崩潰的噩夢中無限迴圈,生不如死。
這個訊息的真實性,及其源頭,已經不可考證,因為這已經成為了所有人的共識。
而且……這是一個不可能被驗證的話題。
就如同那些死了的人不可能跳起來,跟活著的人說他們死後會如何如何;已經迷失在崩潰的噩夢中的任務者,也不可能突然出現,告訴他們噩夢會變成如何。
深究一下,關於永恆崩潰的噩夢的真實性,也是一個未知數。但是,任務者們——以及扮演者們——卻對此深信不疑。
因為,他們不想要用自己的一生,去檢驗其真實性。
來到窄樓就已經很慘了;如果永遠迷失在那些莫名其妙、不斷重複的噩夢,那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因此也難怪,許許多多的任務者,已經開始疲憊和絕望。他們不再進入噩夢,而是加入一些任務者的末日狂歡之中。
而即便是那些進入噩夢的任務者,除非是真結局迫在眼前了,否則的話,他們也仍舊願意苟一下,打出一個普通結局,下次再戰,就像自私鬼這樣,帶著先前已經獲得的資訊,重新來過。
道具卡,更是能不用則不用。
正因為這樣,替死鬼當然會猶豫,當然會遲疑和權衡。
自私鬼哈地笑了一聲:“我奉勸你們這群偽君子,還不如像我一樣當個真小人,起碼不用被條條框框束縛住。我說我不樂意掏出道具卡,就是不樂意……”
替死鬼漲紅了臉:“你……你說我偽君子?你這麼不要臉的東西……”
自私鬼和替死鬼在後座爭吵著。
“行了。”林檎不耐煩地說,“我打算回窄樓了。一會兒我會直接制伏那個黑衣人。”
車內驟然安靜,三名任務者都驚愕地看著他。
不知道怎麼的,牧嘉實甚至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個噩夢……這個噩夢的整個過程,令他感到了深深的疲憊。
不管是路途的奔波,還是與其他任務者的來回爭吵,又或者這個噩夢煩人的時間,亦或是他的失敗,都讓他感到——他乾脆就當個廢物算了。
真的廢物。自暴自棄,再也不想努力的那種廢物。
因此,當林檎說出他打算直接制伏黑衣人的時候,不得不說,牧嘉實甚至暗自為他叫了聲好。
反正已經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