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道有沒有人真的離開了窄樓,正如他們也不知道,那些沉淪在永恆崩潰的噩夢中的人類,究竟如何了。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而即便知道了,又是否算是一種寬慰呢?
那些殭屍、那些墮落的任務者,他們並不想知道真相,他們只是想自欺欺人地好好活下去……至少是活著。他們抗拒那些真相。
而高高在上的ne是否容許他們去探索窄樓背後的秘密呢?
緋的目光中同樣閃過一些焦慮的、苦楚的情緒。她苦中作樂地說:“起碼,當我們談論起這些話題的時候,ne並沒有跳出來讓我們閉嘴。”
巫見也無奈地笑了笑。
此時的徐北盡:“……”
是啊,ne沒讓你們閉嘴。但是直播又一次斷了啊!
他心想,也幸虧他的直播並不是很火,總共也就那麼小貓三兩隻的觀眾,就算畫面源斷了,估計觀眾們也只是默默取關然後離開……
但是他就是莫名有種窩火的感覺。
那不僅僅是因為直播系統切斷了畫面源,那更是一種……
一種迫切的、憤恨的、壓抑的、痛苦的……
他想,你們知道那是什麼嗎?你們知道背後的真相是什麼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而你們還在企圖讓自己知道?
而如果你們真的知道了,會不會恨不得自己永遠都不曾知道過?
徐北盡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兒,窗外陰沉的天氣使得書店中的光線昏暗。他感到自己的大腦也彷彿陷入了一種昏沉的陰霾之中。
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多年來他始終如此。可是在這個噩夢中,當直播系統兩次被迫切斷畫面源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了情緒的突然爆發。
他恍惚了一瞬,感覺到自己彷彿高高在上地品評著此刻的自己。
你看,臉色這麼蒼白、黑眼圈這麼重、白襯衫都洗到發白了……哦,還有頭髮,亂七八糟地翹起來。這真是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啊,他過去這麼多年,都過著怎樣的生活?
他似乎在無數個孤獨、絕望的夜晚,清醒地,又或者半夢半醒地,掙扎在那些已經燒成灰燼的記憶中。
……火。
他突然想,他們真的想知道真相嗎?
有那麼一個噩夢……
帶著不知道是厭惡還是悲憫的情緒,徐北盡的唇角輕微地拉扯了一下。他似乎笑了一下。
在昏暗的書店裡,窗外投射來的光線將他的面孔照得明滅不定。他在猶豫,而他猶豫的結果是……
他自言自語地說:“那名扮演者住在哪兒來著?”
有人想知道真相。這麼多年來,徐北盡漠視那些人的行動。他一直知道那些流傳在窄樓中的陰謀論,或者其他一些已經成為鐵律的規則和資訊。
但是他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他將自己禁錮在一個又一個不眠的夜晚。
直播系統的到來給他開啟了一扇窗……不,一條縫。僅此而已。
只有他自己能讓他走出那些夜晚、那些記憶、那些過往,那些他永遠無法忘記,但是已經慢慢被他埋葬的東西。
他想,有人想要知道真相……那麼,他或許可以讓他們知道。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聲。
而那一刻,他想到的卻是,曾經在噩夢中,林檎對他說——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
徐北盡垂下眼睛,撫摸著自己的唇角,慢慢將那苦澀的弧度拉平。他面無表情地想,是的,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笑。
他閉了閉眼睛,感到眼眶中一陣乾澀和痠痛。
他慢慢平靜了下來,那些沸騰如開水咕嘟咕嘟冒泡的情緒,再一次被他強硬地壓了下去。他心中升起了一種無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