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很久很久,都沒有享受過溫暖的被窩、慵懶的賴床和愉快的美夢了,儘管最後一種,任誰都無法在窄樓中享受得到。
徐北盡又是走神片刻,當他回過神,直播間的畫面裡,小男孩已經哭了起來。
在他出神的那片刻,性子急躁的老大,已經搶先開口說:“你爸都被判死刑了,你知道嗎?”
其餘任務者來不及阻止,只能看小男孩聽到這句話之後的反應。
而小男孩也……不負眾望地哭了起來。
老三疲憊地嘆了一口氣。他說:“這一輪噩夢……很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
這是第七輪噩夢。
誰知道這個噩夢最終會持續多久呢?
有那麼一瞬間,老三想,之前報數一共報了八個數字。說不定,這個噩夢也就只會持續八輪。而如果結束了……誰知道是永恆的崩潰,還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壞結局?
牧嘉實緩慢地點了點頭:“是的。因為,黑衣人被捕,就相當於完成了他的路線。這一輪噩夢中沒有危險,但是下一輪……誰都不知道,噩夢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個噩夢已經崩壞得非常厲害了,但是總的來說,最大的危險就來源於第五六輪,他們如果不能獲得全部的資訊,放任黑衣人亂殺五分鐘的話,那麼他們才是最無能為力的。
儘管自私鬼說,噩夢是無邏輯的,牧嘉實的分析,以及老三的眾多腦內分析,可能都沒什麼用,但是,分析噩夢的模式本身,就可以幫助他們知道,噩夢大概會變成什麼樣子,從而在噩夢的不斷迴圈中保持清醒的思考。
但是,誰也沒想到,他們會陷入這樣的困境,甚至連林檎都無能為力了,雖然這位大佬仍舊站在一邊,老神在在地置身事外。
可是黑衣人不見了。他們甚至連達成普通結局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小男孩顯然是抗拒父親已經被捕,甚至死亡這個事實的。他不停地哭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像根本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樣。
……是的,父親受審。可是,這能帶回他死去的母親嗎?能帶回他的家庭嗎?
顯然不能。
任務者們無奈地想,難道,就只能放任噩夢繼續崩壞嗎?
這個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甚至幾乎沒在噩夢中說過幾句話的丁億,突然開口了:“所以,我們現在就是,需要讓小男孩明白,他應該走出自己的噩夢?”
牧嘉實和老三同時點頭。
丁億也點了點頭。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蹲在小男孩的面前,溫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讓他抽噎了一聲,停下了哭泣。這個時候,丁億的身上充滿了一種安定人心、值得信賴的力量。
在此時的小男孩看來,這個青色頭髮的女人,就像是他已經死去的媽媽一樣。
望著這一幕,牧嘉實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些許的疑惑。
說起來也是,從一開始,小男孩似乎就更加信賴丁億。他只願意和丁億說話,只躲在丁億的身後。雖然是因為丁億的性別加成,但是,似乎也太誇張了一點吧?
難道噩夢的任務者中沒有女性,小男孩這個噩夢的主人,就不會和任務者們對話嗎?
還是說……
在牧嘉實的思索中,丁億已經用溫柔的語氣開口:“你喜歡媽媽嗎?”
小男孩呆呆地看著她,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說:“媽媽……媽媽會給我做好吃的,會買我喜歡的東西給我。媽媽最愛我了,所以……所以小和也愛媽媽。”
“你叫小和呀。”丁億說,“小和是不是……在做和媽媽有關的噩夢呢?”
小和嘴一撇,似乎又要哭了。可是他忍住了,他小幅度地點了點頭,輕聲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