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高臨下地點評著推理小說,點評著那些兇手的手法。
她沾沾自喜地意識到自己的能力已經足夠了,她已經學會了無數種的殺人手法。
但是,她同樣也清醒地知道,那都只是小說,僅此而已。
她不可能在現實中實踐那些手段。小說是虛構了某些特定的條件、場景,才能讓那些神奇的手法成真。
而現實?偶然、運氣都不足以讓這些手法成功,那是很難符合常理的虛構產物。
寧溪就這樣度過了許多年。
她的所有生活幾乎都圍繞著那些血腥的殺戮案件,後來小說不足以滿足她的需求,她就去了解現實中的一些大案要案。
而現實中的瞭解完了,她又去參與跑團、狼人殺等等,就好像真的參與進了一場真實的案件之中,而她就可以決定那些人的生死存亡。
每一次參與那樣的活動,她就會顯得格外興奮。
但是真實與虛幻的不斷你來我往,使她感到了一種更加深切的渴望。她希望這一切不是假的,不再只是一場遊戲。
那恰恰是瘋狂在人類社會蔓延的時刻。
在某一刻,那種瘋狂的殺戮欲似乎已經徹底浸透了她的靈魂與血脈,不再是虛構故事、塵封歷史中的死亡,而是……現實中的。
她迫切地想要成為……是的,她想要成為推理小說的主角,「我」即兇手。她想要玩這個把戲。
寧溪覺得自己好像是瘋了,但是她又覺得,這樣的瘋狂完美地符合了她的性格。她喜歡變成這樣。
於是她就真的開始了準備。
一開始十分的不順利。她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再者說,她也知道自己的力氣不大,很難殺死一個人,除非……對方配合。
在這個過程中,她表現得一切正常。她正常地談戀愛,正常地與男友準備結婚,正常地打算出門旅遊。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突然得知張權豪有一個對他糾纏不休的前女友。
一種深切的殺意瀰漫在她的心間。那種尖銳的憤怒,還有對殺戮的渴求,讓她和張權豪大吵了一架。
她瘋狂地訴說著自己對殺戮的渴望,瘋狂到,連張權豪都怔住了。
然後寧溪聽見張權豪夢囈一般的聲音。
“你不如……來殺我吧。”
寧溪像是做夢一樣地看著他。
然後張權豪又說了一遍,這一次語氣顯得格外肯定。
寧溪驚呆了。
她當然因為張權豪和前任藕斷絲連的事情感到了憤怒,但是她其實沒有真的想要殺死張權豪的意思。這是她未來的丈夫,與她的那些「小愛好」無關。
但是張權豪的提議卻令寧溪深深地心動了。
她注視著這個她深愛的男人,而這一次,多了更多的破壞慾和仇恨。
然後她輕輕說:“好啊,我會殺了你。”
張權豪反而露出了格外欣喜的表情,彷彿為了寧溪而死,是一種絕對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