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任務者都吃了一驚。
丁億連忙問:“你見過那樣的人?”
“見過一次。”寸頭露出一種混雜著輕蔑與恐懼的表情,“他們成為了噩夢的囚徒。他們已經失去了理智,認為自己屬於那個噩夢,並且不斷地在噩夢中重複——不僅僅是嘴上重複,還是身體力行地去重複曾經的經歷。”
於是他們便看向了賀淑君。
巫見詫異地說:“所以,在這個噩夢……被殺死,就等於,永恆的沉淪?這怎麼可能?!”
“更確切的說,是死於「天火降世」。”牧嘉實突然開口說,他在其餘任務者詫異的目光中又補充說,“這是我之前知道的,那個噩夢的主人說……天火降世。”
緋知道,牧嘉實的資訊是來自於他此前在這個噩夢中的經歷,但是恐怕其餘的任務者會將他的資訊來源,看做是從那位窄樓居民的口中問出來的。
起碼寸頭就詫異地說:“哎,怎麼我就沒能從那個窄樓居民身上問出點資訊啊。”
他們嗟嘆一番,隨後很快回到這個噩夢本身。
“所以,剛才那場災難,就是「天火降世」?”緋喃喃說,“死於天火降世,就會成為這個噩夢永遠的傀儡。”
她幾乎下意識想扭頭,去看看這個噩夢中的那些瘋子。她忍不住想,那些瘋子裡,會有著其他沉淪於這個噩夢的任務者嗎?就如同賀淑君這樣的?
不過……誰也不知道,永恆崩潰的噩夢會是什麼樣子。
有人猜測那些消失的任務者就是真的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有人猜測他們只是困在某個地方,可能是噩夢,也可能是窄樓的某處。
他們畢竟沒有探明窄樓的全貌,也很難探明。那些犄角嘎達裡的情況,誰又能明確地知曉呢?
不管怎麼說,此刻賀淑君突如其來的變化,使他們都對這個噩夢升起了更多的警惕心。
賀淑君仍舊在渾渾噩噩地說著「末日」「天上的火」「逃不了了」之類的話,而任務者們僅僅只是對她升起了些許的憐憫,隨後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現在的境況之中。
任務者們說了他們探索的成果,而丁億也將他們此前探索到的資訊坦然相告。
任務者們除卻關注公交車、博物館等等的事情,還格外注意了一下,在天火降世之時,這兩人處於的地點。
“所以……是在室外?”寸頭若有所思地說,“那麼如果在室內,是不是就可以躲避過去了?”
“避難所?安全區?”巫見喃喃說,他下意識扭頭看了看就在不遠處的圖書館。
緋說:“就算真的有避難所,恐怕也不可能是隨隨便便的一棟建築。可能是這個噩夢中重要的場景……比如圖書館?”
“圖書館肯定是其中之一。”寸頭點頭同意,“那麼還有……博物館?航天大樓?還有你們之前說的火鍋店?”
緋遲疑了一下,然後說:“火鍋店,應該……不是吧?”
寸頭訕訕:“不管怎麼說,圖書館肯定已經確定了。我們也不能多冒風險啊……”
緋點頭,隨後說:“那麼來整合一下資訊吧。”
在說這話的時候,她下意識看了看所有在場的任務者。
隨後她瞥見了長髮男。
就在這一刻,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許的疑慮。
長髮男,為什麼沒有什麼反應?
並不僅僅是說他在上一輪噩夢中後期的安分與沉默,更關鍵的是,當天火降世,他也沒有什麼反應。可是,他不是追求著死亡嗎?
在噩夢開始的時候,他甚至說,當機會來臨,他就會主動去送死,並且讓其他的任務者都不要阻止他。
可是天火降世的時候,卻沒見他真的去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