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情況顯得不太對。
他遲疑片刻,然後說:“我只是想來聊聊末日。”
女人低聲說:“你想知道什麼?”
“末日分為兩種,是吧?”牧嘉實說,“物理意義上的,和精神意義上的。在你的噩夢中,出現的就是精神意義上的噩夢。人們變成了電器……”
蘇恩雅沉默著。
“……在那個噩夢中,也有很多的瘋子……”
蘇恩雅說:“在窄樓,到處都是瘋子。”
牧嘉實的話戛然而止。
他知道蘇恩雅是在暗示什麼東西,但是他有些不明白她究竟在暗示什麼。最關鍵的是,這與她的噩夢、以及那個更高層的噩夢,又有什麼關係?
蘇恩雅抬頭看著他,良久之後,目光中閃過一絲失望。她放輕了聲音:“你還沒有理解……你還不懂。你解決了那個噩夢,但是,你還沒有解決最關鍵的問題……”
牧嘉實皺著眉,心中閃過了一絲憤怒。
當他承認自己是一個失敗者之後,他就越發地不願意承認,他實際上的確解決了那個噩夢。他打出了真結局,但是那並不代表什麼,因為他無法面對那個真結局。
那個他親自發現、領會的真相。
他說:“如果你真的願意提示我,那就不應該在這裡和我打啞謎。”
蘇恩雅說:“可你也知道,這只是提示。我做不到直接告訴你真相,誰都做不到。”她近乎悲哀地說,“我在窄樓底層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可是……”
她看著他,目光中仍舊有著那種燒成灰燼一般的失望。
牧嘉實站在那兒,聲音沉沉:“所以,那句話……你為什麼會知道?”
說到底,牧嘉實始終困擾的問題就是,為什麼那句出現在更高層噩夢中的話,會出現在窄樓底層的某個居民的口中?而他在調查了這個女人之後,發現她的身上居然縈繞著更多的謎團。
牧嘉實感到了極度的困惑和不解。
“你認為我只是‘知道’。”蘇恩雅用一種複雜的、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著牧嘉實,“可是,為什麼不能是,這句話本來就是‘我’說的?”
牧嘉實大驚:“你……!”
蘇恩雅垂下了眼睛,說:“言盡於此。”
牧嘉實站在那兒,深深地注視著蘇恩雅,似乎明白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置信。他自言自語地說:“是你……?這是因為……末日,還是,遊戲?”
蘇恩雅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牧嘉實沉默了片刻,與她告別,離開了這間屋子。
他瞥見了徐北盡的書店的門,但是他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去拜訪。因為這個時候他滿心都是困惑與震驚,完全無法靜下心來與人交流。
他只是心煩意亂地想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蘇恩雅和那個噩夢中的那個女人……她們是同一個人?怎麼可能?她為什麼會變成那副模樣,為什麼會……
牧嘉實沉思著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他不知道緋和巫見來找過他,他們剛好錯過了。如果他們能遇見的話,或許緋和巫見能夠解開牧嘉實心中的一些困惑。不過這一次,他們並沒有見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