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在吼著:“你滾開啊!”他的聲音慢慢沙啞,“不要過來,不要再過來了!不……不要殺我……”
走得再慢,也不過是那麼十幾米的距離罷了。
穿著紅裙子的女童玩偶站在了他的面前。
眼鏡男的臉上身上已經滿是冷汗,他發著抖,嘴唇顫抖著發出細弱的聲音:“你……想要……做什麼……不、不……”
女童玩偶歪了歪頭,那兩顆黑漆漆的玻璃珠子,像是真正的眼睛一樣,倒映著眼鏡男的身影。
“眼睛。”玩偶說,“我想要,眼睛。”
眼鏡男,以及那些暗中觀察的直播間觀眾們,背後刷地一下出了一層薄汗。
徐北盡的直播間裡,當即刷屏一樣地略過無數彈幕。明明只有四個觀眾,卻刷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啊啊啊——”
“護眼護眼護眼。”
“小姑娘家家的長得好看,說話咋恁滲人呢!”
“我剛剛丟臉地尖叫了一聲。好在這個眼鏡比我還誇張哈哈哈哈哈。”
“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哭了,我點進遊戲區不是想看恐怖遊戲直播的。”
“那你出去啊!”
“我死也不看恐怖遊戲直播……真好看,嘿嘿。”
“主要是,主播一直不說話,我好慌啊。”
“對哦,主播呢?”
“你們快多刷點彈幕讓我忘了玩偶的眼睛什麼什麼的……”
“主播不會是在掛機……吧?”
“文明你我他。”
“不對啊,剛剛主播不是還給我們切視角了嗎?”
“主播這是在給我們放電影?”
“怎麼跟啞巴一樣啊……這都開始直播多久了,主播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看著直播間裡的彈幕呼喚著主播,徐北盡不為所動,仍舊保持著沉默。
主要原因是因為他身邊有人。
不說林檎,馬尾妹子和槓精也在低聲討論著什麼,似乎是在研究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他們時不時還看徐北盡一眼,而徐北盡也只能保持著深不可測的微笑,不為所動地坐在那兒。
有他們在,徐北儘自然不敢和觀眾們說話。
另外……徐北盡其實有點煩惱怎麼和觀眾們解釋。觀眾們現在是把他當成了玩家,但是他並不是普遍意義上的那種玩家。
更加令他為難的是,主腦是不允許他們這些扮演者,對外透露身份的。
主腦會隨時監測扮演者的扮演情況,任何與扮演、npc、任務等等有關的話語,只要在主觀上有透露自己身份的嫌疑,都會直接被禁言。
主腦雖說呆板機械了一點,但是在這方面還是很有一手的。
徐北盡不說話,觀眾們也感到無趣。有一個觀眾更是直接無聊到離開了直播間。仍舊堅守在直播間裡的三個觀眾,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眼鏡男那邊。
正如觀眾們所說,眼鏡男此時真的很丟人。
女童玩偶說出“眼睛”兩個字之後,他就瞬間覺得自己的眼睛一痛。也不知道是真的痛了,還是他自己的幻覺。
他渾身抖得不成樣子,急促地喘息著,明明是一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卻在一個五十厘米的女童玩偶面前瑟瑟發抖,直冒冷汗。
他嚥了嚥唾沫,聲音乾澀地說:“眼睛……你想要什麼……什麼樣的眼睛?我、我帶你去找!”
他真怕自己說晚了一步,這個玩偶就直接說,“把你的眼睛給我”之類的話。
玩偶停住了,玻璃珠子一樣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眼鏡男,然後歪了歪頭:“好呀。你帶我,去找。”
眼鏡男連連點頭,抖抖索索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