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他的書店裡。每天準時抵達,準時離開……
但是有時候,徐北盡忍不住想,這又能帶來什麼呢?對於他們的窄樓生活,對於噩夢……對於一切。
什麼都無法改變。
新的人出現在他的生活裡,總有一天,這個人也可能離開。林檎是因為想要和他打架,想知道他的戰力所以才來接近他。
如果哪一天他膩煩了,或者去往了更高的樓層,那麼這一切的陪伴和親近也就結束了。徐北盡是固守在窄樓底層的。
再說了,林檎是任務者,而徐北盡是扮演者。任務者是從來不知道扮演者的存在的,他們僅僅把他們當成是遊戲的npc,一串資料而不是活人。
這些悲觀的念頭總是打擾著徐北盡平靜的生活。不過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悲觀,所以有時候他反而能調侃自己說,你看,畢竟還是一個新朋友,不是嗎?
他從未在窄樓裡收穫朋友。
不過這一次的噩夢中,他在任務者裡還是看見了一個熟人。
牧嘉實。
自從上一次的拜訪之後,這麼長一段時間裡,徐北盡從未見到過牧嘉實。他不怎麼出門,而且這十幾天裡,也沒有進入噩夢上工,而牧嘉實也沒有再來拜訪過他。
之前徐北盡還以為牧嘉實仍舊對他的噩夢感興趣,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在更高樓層經歷失敗的男人,似乎真的有些心灰意懶了。
……儘管在現在這個噩夢中,他似乎還算正常。
因為其餘的任務者們,似乎都非常、非常不靠譜的樣子。
牧嘉實:“……”
他突然很想知道,他在回到窄樓底層之後的兩個噩夢,遇到的任務者都有點令人頭痛,其原因是不是因為,“我也想要成為廢物”這個心態。
除卻牧嘉實以外的五名任務者,有自我介紹是廢卡收藏家、神情跳脫的青年,有神神叨叨、用警惕且神經質的目光盯著周圍的一男一女,有眼睛紅腫充血、表情猙獰、身材強壯的兩個男人。
沒人認識牧嘉實這位曾經在窄樓底層聞名的掘金者,這其實反而讓牧嘉實鬆了一口氣。
收藏家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說:“哎呀,真好。看起來你們應該都有道具卡的樣子,如果在這個噩夢裡用完了使用次數,不如賣給我吧?如果送給我,那我可真是太高興啦!”
那兩個眼中佈滿紅血絲的男人,同時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對於任務者們來說,廢卡收藏家,就像是那些幼稚地沉迷於玩具中的小屁孩。
絕大多數的廢卡收藏家都有著極為鮮明的個性,就比如眼前這個青年,即便在一片廢墟的噩夢中,都能笑意盈盈,毫不在意地提起廢卡的事情。
而廢卡收藏家們,也是唯一一批,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噩夢中提及道具卡的任務者。其餘任務者對這三個字避之不及,生怕自己被偷,也生怕別人誤會自己是卡販子。
但是廢卡收藏家們可不管那麼多,他們向來都是只想要廢卡。如果他們不經意間得到了仍舊保留使用次數的道具卡,那麼他們反而會還給失主,又或者是隨便地贈送給其他人。
有不少任務者與收藏家們打好關係,就是因為,廢卡收藏家們常常能拿到這種卡。
要麼是卡販子不好出手的贓物,要麼是種種原因丟失的道具卡,要麼……其實有很多工者懷疑,偷家賊就會與收藏家們合作。
有的偷家賊會把一整批,那些消失的任務者們家中清理出來的道具卡,全部送給或者賣給收藏家,而其中很有可能就會有仍舊保留少數使用次數的,極為罕見和珍貴的道具卡。
但是廢卡收藏家們並不在乎。
從某種意義上,他們經手的道具卡,比卡販子都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