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下午的一點十五分,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下午。天氣有些熱,車上的乘客不是很多,總共四十來個座位,只坐滿了三分之一。
司機在檢查了乘客人數之後,與客運站的工作人員交接完畢後,便準時發車了。
在一開始,誰也不知道這一次旅途,將會收穫怎樣的結果。
客車相安無事地行駛了半個小時。有人問司機還有多久能到蒼城,司機則回答說,大概還有一個小時。
車上絕大多數的乘客都已經昏昏欲睡了,渾濁的空氣混雜著劣質皮料的奇怪味道,加上汗液分泌後的酸臭味,還有公路上瀰漫著的汽車尾氣的味道,讓人神智昏沉。
不過這其中絕對沒有牧嘉實和緋的身影。緋甚至有點焦慮過度了,不斷地看向客車上方的電子時鐘,心中計算著時間。
她的同伴說,情況將會在客車發車的四十分鐘之後,出現變化。
具體是什麼變化,牧嘉實沒有說清楚,他說那很難用語言描述清楚。
緋問他能不能不上這輛車。而牧嘉實搖了搖頭,說,這不太可能。
曾經他也嘗試過避免上車,想要逃離客運站。然而留在客運站,比上這輛客車的風險大得多。
畢竟,客運站裡有著比這裡多上幾百幾千倍的人。
所以,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乘坐這輛可能帶著他們駛向死亡的客車。
時間緩慢地流逝。終於,緋眼睜睜看著電子時鐘的時間,來到了客車發車的第四十分鐘。
一開始毫無異樣。
司機還在繼續開車,乘客還在繼續睡覺。外面的陽光依舊熾烈,公路上依舊飛速地駛過無數汽車。
緋聽見風聲呼嘯著穿過客車的玻璃,又從她的耳邊溜走。
然後是突如其來的,一陣微妙的、輕柔卻快速的風,拂過了她的面頰。
真的有那陣風嗎?她沒聽見風聲,也沒察覺到任何氣流。
她感到好像有什麼東西輕微地觸及到了她的神經,讓她敏銳地四下看看。
她想,那可能是風。
汽車微微晃動了一下,緋的眼前一花,就好像腦神經出現了什麼問題。下一秒,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她感覺自己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緋下意識側頭看向了牧嘉實,因為牧嘉實才知道這一切都代表著什麼。硬要說的話,緋覺得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