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刻在他的靈魂之中,成為他靈魂中不可磨滅的底色。
他仍舊是那名強大的任務者。
牧嘉實跑得飛快,感覺自己的肺都要爆炸了。但是一種不明的恐懼、不安卻驅使著他加快速度。
終於,他衝進了大樓。隨後,他驟然剎車,停在了書店門口。
牧嘉實看見了徐北盡,遲疑片刻,就與他打了個招呼。
徐北盡抬頭看著他,目光中露出些許的微笑。他意有所指地說:“又來拿那本書嗎?”
這是在主腦認可下的行為。當噩夢來到這一輪,像徐北盡這樣的扮演者們也可以“想起”之前幾輪的記憶了。
不過,那名走入霧氣的男人,恐怕也還是得重複著那般的宿命。
牧嘉實怔住了。
比起所謂的“那本書”,他在意的是——又?
牧嘉實聲音略微嘶啞,他自言自語著說:“所以,我,我們……確實是遺忘了一些東西。”
這個時候,其餘的任務者也氣喘吁吁地跟了過來。
他們聽見了牧嘉實說的話,光頭和花臂立刻就變了臉色,而其他三名任務者還不明所以。
光頭焦慮地說:“我們已經把之前的事情全部忘光了?這到底是第幾輪噩夢了……該死!”
牧嘉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其實也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但是他隱隱覺得不對勁,並且從徐北盡的口中得到了一些印證。
他還是相信徐北盡的說法的。
隨後他就想到了自己莫名其妙記住的那個詞語:夢中夢。
他突然抬頭看向這棟大樓——高樓。為什麼在一片廢墟中,會有這樣的高樓,還沒有倒塌?
牧嘉實突兀地問:“老闆,這棟樓的天台,可以上去嗎?”
徐北盡點了點頭,說:“當然。”
於是牧嘉實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
他說:“我明白了。”
說完,他就轉身衝向了天台。不能乘坐電梯,所以他只能選擇爬樓梯。
明明剛剛那段路途的奔跑還使得他的肺部疲勞不堪,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努力驅使著自己疲勞的雙腿,飛快地爬著樓梯。
他總有一種時間不太夠用的感覺。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他都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
其他的任務者們都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光頭和花臂已經跟在了牧嘉實的身後,於是奇怪的從眾心理就讓他們也跟了上去。
但是當牧嘉實堅決地衝向了天台的邊緣,似乎是想要跳樓的時候,就連一直無腦跟隨的光頭,也變了臉色:“喂——!”
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牧嘉實已經堅決地跳了下去。
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失重,彷彿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傳來不堪重負的哀嚎。
但是,與此同時,那種心臟與肺葉同時無法承受的重量,又衝向了他的大腦,一種極度的恐懼和彷彿墜入深淵的感覺共同襲擊了他。
……他猛地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瞬間就驚醒了過來。
他仍舊記得那種失重的墜落感,彷彿要持續到他人生的盡頭,彷彿他就將一輩子這樣墜落在一個無底洞裡,永遠不能離開。
永墜深淵。他再一次想到了這四個字。
然而他醒了過來。
他已經從那個夢中夢裡逃了出來,並且收回了之前幾輪噩夢中所有的記憶。在他的周圍,其餘的任務者仍舊在沉睡。
恐怕,在他們自己選擇跳樓之前,他們是無法醒來的。
牧嘉實劇烈地喘息著,說不好是因為那仍舊殘留的恐懼,還是因為這個噩夢令人噁心的玩法。
過了很久,他才終於緩過氣來,站起來看著周圍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