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們的敵人,除了他們的同學。
但是,同學中可能有譚鳴這樣的二五仔,也可能有緋說的叛徒。
分清立場就已經挺難的了,還得逃生。
他暗自搖了搖頭,總覺得轉機可能不在這些村民身上。
那些都只是危險罷了……他理所當然地思考著。
但是也就是他想到這個問題的一瞬間,他突然有些困惑起來了。
「危險」?什麼「危險」?他為什麼會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這些村民?
而且,「只是」?那是要他們性命的東西,為什麼他會使用如此輕描淡寫的形容和語氣?
他思索著,可是卻無法得出一個答案,就彷彿,他的大腦也被一些濃重的灰霧籠罩著,壓根就無法想起,他在意和思考著的這些問題,究竟擁有怎樣令人震驚的幕後真相。
所以牧嘉實在思考片刻之後,就果斷放棄了。
他只是問譚鳴:“這樣的事情……你不打算反抗嗎?”
譚鳴搖了搖頭,用一種迷惘的、沉重的眼神望著遠處起伏的山脈。
他用一種虛無縹緲的聲音說:“不……這或許就是,這片土地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或許如此……我在這裡出生、長大。或許,也的確到了應該還債的時刻了……”
牧嘉實聽著,忍不住側頭看了看這位「同學」。
他想,好的,原來村子裡所有人都瘋了。只不過一個瘋的程度深一點,一個淺一點。
他不禁沉沉地嘆口氣。
或許是因為提到了這個話題,接下來他們一路無話,氣氛十分沉默。
又走了三五分鐘,他們抵達了鴻門宴的抵達——老村長的房子。
沈雲聚和葉瀾面面相覷著。
在徐北盡面前的十個——現在是八個——細胞噩夢中,沈雲聚和葉瀾的經歷是最為莫名其妙的。
他們先是各自去了某個細胞,然後或許是機緣巧合、或許是有所領悟。
總之,他們都找到了細胞中的一扇門,然後成功逃離了最初的那片場景。
然後他們就遇到了彼此,並且,陷入了這種沉默不語的狀態。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周圍的人全都這樣。他們身處一片空曠的廣場,這裡坐滿了無數的人,粗略看去,就有成千上萬。周圍人身著黑袍,而他們也是。
他們盤坐靜坐在這兒,彷彿是在舉行一個特殊的儀式。
那種靜默的、壓抑、宏大的氣氛壓得沈雲聚和葉瀾喘不過氣。
他們兩個差不多是面對面,但也有一些角度的差異。這讓他們兩個看到的東西是不太一樣的。
基於某種特殊的感應,沈雲聚和葉瀾都已經意識到,對方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