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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
陳用吉面色難堪至極,自從窈娘認識他以來,從來沒見過他臉上會出現那般難堪的神色,
可是難堪了才好,他越難堪,她便越覺得痛快。
屋中三人僵持不下,氣氛一瞬凝滯。最後還是陳用吉沉著臉,掩去方才一瞬間的失態
“那你就住在這間屋子裡。”
冷冷對弟弟丟下一句話,他甩袖離去,只留下仍舊立在原地的陳用貞。
“我是該叫你惠空,還是叫你陳用貞?”
窈娘蹙眉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
他蓄了發,脫去僧袍,若非神色時常是平靜而悲憫的,倒真看不出是個和尚。
也是,若真是個清心寡慾的和尚,又怎麼會對她——
窈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裡還平坦如舊,根本看不出裡頭已經有了個孩子。
“殿下想喚我什麼便喚我什麼好了。”
陳用貞自顧自倒了一杯茶,上前遞給窈娘。
窈娘接茶碗時恰好碰到了他的手指,肌膚相貼,驟然便讓她想起在舟中荒唐時的一幕。
她垂眸,“你昨日為何要從屋中走出來?”
若是他不出來,秦二攔著她,陳用吉及時趕到,她便不會戳破他們的謊言,至今仍然被矇在鼓裡,傻傻相信什麼假太監的謊話。
“是我要清遠去引殿下來見我的。我知道殿下一定會想知道真相的。”
男子立在床榻邊,神色一時莫測。
窈娘偏頭看他,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陳用吉的影子。
兄弟二人,原來性情也可以這麼相似呢。
陳用貞繼續道:“我被兄長利用,殿下被兄長矇騙,算起來······”
窈娘已經喝完了茶。
陳用貞伸手過來接她手中空碗。
似是有意,又似乎是無意,他的手指再次擦過她手背。
他是有意撩撥她。
窈娘忽然明白過來。
一如那日在舟中,她喝醉了,因為看不慣那番作態,故意引誘他一般。
“陳用吉都要你做了些什麼?只有騙我這件事情嗎?”
窈娘垂眸。
腹中的那個孩子的親身父親,現在就站在她面前。
陳用貞垂眼。
“從前兄長要我做的,不過是頂替他出現在一些地方。可是自從殿下重新回到宮中,兄長就變了。他脅迫我,若我不聽他的,便要殺了太平寺中所有僧人···如今我破了戒,早已經不是和尚。我自知沒臉見到殿下,只是······”
“夠了。”
窈娘喝止了他,“說這些也沒有用了,你也恨他,對不對?”
窈娘眸光定定。
她頰上溫軟,雖無酒後那般俏麗端豔,卻自有一番惑人風情。
陳用貞本來就放不下她,此時垂眸,輕輕點頭。
“那好啊。你幫我,也就是幫你自己。跟我在一起,便能報復他。他喜歡我,若是知道我愛慕你,還一心只願意親近你。他一定會不好受的。”
窈娘近前,直接握住了陳用貞的手。
陳用貞回望她,神色一瞬間變幻,卻終究沒有掙開她的手。
夜色降臨之時,二人便如同尋常夫妻那般,睡在同一張床榻上。
屋中的燭火多半都被熄滅了。
光線昏沉。窈娘想起自己發現陳用吉是個“假太監”那夜,他便是用這種法子來糊弄她的。
“殿下,這樣是不是不妥·····”
陳用貞目光沉沉。
“怎麼不可以。我可以被騙,他就不能被騙嗎?”
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