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慄不已:“所以韓定陽,但凡你有半分顧念小時候的情誼,就離我遠點!我已經被欺負夠了,算我求你,別再追著我不放了,行不行。”
謝柔疲倦地閉上眼睛,大口喘息著,心潮起伏,連日來所有壓抑和積攢的壞情緒,這一刻對著韓定陽盡數爆發。
哪怕是對謝謹言,她都隱忍著,什麼委屈難過,都自己受著,夜深人靜的時候,掉幾滴眼淚也就罷了。
可是面對韓定陽,她就是忍不住,受不了。
她狠狠看了韓定陽一眼,轉身離開。
然而走了沒兩步,韓定陽突然道:“倘若我不顧念你...”
她恍然回頭,韓定陽大步流星走過來,一把粗暴地扯開她的衣領,目光下移,往裡面掃了一眼,落定在她鎖骨間。
謝柔的心臟沒由來地猛跳了一下。
他聲音低醇有力:“倘若我不顧念你,你以為你一個鄉下丫頭,在這皇城根紅牆大院兒,能順風順水安然度日?”
他的手從謝柔的衣領一路往下,撫上她的鎖骨。
他的聲音很冷,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熱的。
“倘若我不顧念你,你以為你在搏擊課教訓了那幫狗小子,他們不會背地裡給你使陰招,沈驍能輕易放過你?”
謝柔如此近距離地凝望著他,手都禁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所以,別他媽擱我這兒委屈,老子憋屈這麼多年,跟誰說。”
謝柔的心被他那句話勾住。
“你憋屈什麼?”
韓定陽凝望著她,每每夜闌人靜,你說我憋屈什麼。
韓定陽沒有回答她,他粗糲的指腹用力按著她鎖骨邊的那枚紋身,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那兩個字母:dr。
“從今往後,r是謝柔的‘柔’,d是韓定陽的‘定’,所以你想畫地為牢一個人待著,那不可能。”
韓定陽鬆開她的衣領,沉聲說道。
“你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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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倆人打了吵了鬧了,最後不歡而散。
關於“你是我的人”這句話的理解,在謝柔這裡,就是韓大佬終於不計前嫌,重新把她收編成小弟了。
而大院裡,稍微有點眼力勁兒的都能看出來,那個鄉下妹子,還真讓韓定陽罩著。他們背地裡說她閒話韓定陽不知道便罷了,倘使傳出去,必定叫蔣承星那幫大佬爺們揪出來,一頓威脅加恐嚇。
韓定陽說到做到,的確是為著小時候倆人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情誼,護著她。
謝柔還真得仰仗了這尊大佬罩著。
所以遇到他的時候,她也就收斂了所有鋒利的芒刺,不再跟他鬧矛盾惹他不開心。不過她也沒再像小時候一樣,跟他親熱,牽他的手,強使他給她買好吃的零嘴。
長大了嘛,而且男女有別,撐死了見面打個招呼,不冷不熱,客客氣氣。
那天下午,爺爺本來讓小嬸蘇青帶謝柔去買幾件開學要穿的秋裝,出了門之後,車開出大院兒,蘇青就接到了朋友的電話,邀約著去打麻將。
蘇青假意推辭說不去了,我要帶我侄女逛街呢。
謝柔很聽話懂事地說:“小嬸你去吧,我自己也能逛。”
蘇青又裝模作樣客套了幾聲,還是讓司機在商業區把謝柔放了下來,給了她錢,讓她自己去買衣服。
轎車駛出去很遠以後,謝柔數了數手裡的現金,不過七八百。
七八百,在寸土寸金的首都商業中心,還真買不到什麼東西,不過謝柔還是決定逛逛,來都來了,現在回去只怕爺爺就要問,到時候抹了小嬸的面,影響家庭內部團結。
謝柔隨便溜達進了一家年輕人的品牌潮流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