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以後就要睡覺,不可以玩遊戲,錯的人明明是姐姐,爺爺卻責怪媽媽,爺爺偏心。”
謝正棠偏心是很明顯的了。
謝家兩個兒子,性格截然不同,謝柔的父親謝寒一身陽剛正氣,性格也是血性剛烈又正直,而謝紹祺卻偏陰柔,性格也要柔弱很多。
謝寒在邊境參與緝毒,一呆就是十多年,戰功赫赫。而謝紹祺卻寧願呆在相安無事的事業單位裡,拿著一份清閒的工資。
一次任務失敗,謝寒為了掩護戰友,深陷毒梟營地被發現,壯烈犧牲。
據說當時有無數顆子彈同時擊穿了他的身體,整個人成了血窟窿。謝正棠過來收屍的時候,已經認不出兒子的容貌,唯獨認得,他襯衣領內側的一個“柔”字,是他親手繡上去的,此刻已經被鮮血染透。
他滿腔柔情所繫,至死放心不下的人,還是他的小女兒。
現在,孩子終於來了自己跟前,謝正棠怎麼可能不偏心多一點,心疼她多一點。
謝正棠正色說:“柔柔,晚上要準時睡覺,不可以熬夜打遊戲。”
“爺爺,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謝柔乖乖認錯。
“謝謹言,既然是你帶妹妹玩的遊戲,就罰你去後院做五百個俯臥撐,做不完不準吃早飯。”
“是,爺爺。”謝謹言欣然接受了這個懲罰,他們家一貫是以軍規當家規,早就習慣了。
“爺爺,你怎麼不罰她。”謝禾熙指著謝柔不滿地說:“她才最該受罰。”
蘇青拉了拉謝禾熙,不讓她再說了。
“錯了都要受罰。”謝正棠咳了聲:“柔柔,就罰你陪著你哥哥,數完五百個俯臥撐,才可以吃早飯。”
“好的,爺爺。”
謝柔跟在謝謹言屁股後面,一溜煙兒地跑去了後院。
“爺爺疼你。”謝謹言一邊做俯臥撐,一邊說:“捨不得你受罰。”
謝家家規森嚴,可惜在謝柔身上不適用。
朝陽冉冉升起,晨曦的金光灑在謝謹言的側臉,鼻翼懸掛的汗珠。
謝柔坐在臺階邊,神色凝重:“拖累兄弟了。”
“玩遊戲都會被人發現,傻。”
“下次一定小心!”
兄妹倆同時笑了起來。
“以前對爸,爺爺是愛之深責之切,後來爸離開,爺爺表面上不說什麼,其實心底也後悔。”
謝柔怔怔地看著謝謹言,家裡很少有人提到爸爸,似乎這是不可言說的禁區。
“他後悔爸生前,沒能疼愛他多一點,後悔對他要求太嚴格,甚至哪怕他跟小叔一樣,幹著一份清閒的工作,就算沒出息又怎樣...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爸爸究竟是怎麼死的呢?”
謝謹言起身,坐到謝柔身邊,凝望著東方緩緩升起的朝陽:“是為了一個戰友,為了救他,隻身前往原始森林的毒梟老營,最後被...”
被無數子彈打成了篩子,謝謹言不再說下去。
“什麼樣的戰友,值得他這樣付出生命。”謝柔不解。
“生死之際,命懸一線,爸不會問值不值得。”謝謹言喃喃著,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一寸山河一寸血,謝家人的血是熱的。
生與死,情共義。
一腔熱忱,此生不負。
“哥,我看過爸爸的照片,感覺他跟你特別像。”謝柔坐在謝謹言身邊,摸了摸他的頭:“有時候看見你,感覺好像爸爸就在身邊。”
“長兄如父。”謝謹言一邊說,一邊開啟她的手:“你要對我放尊重點,別動手動腳。”
謝柔還繼續薅他,倆人坐在廊邊打鬧起來。
“你怎麼起來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