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如果真他媽那麼重要,她會 在夜總會裡告訴我的。」
「但她沒有?」 「沒有,我說過了,她一晚上都沒跟 我說話。」達菲爾德斧鑿般的下巴上有塊 肌肉不停地跳動,「她一直在看她那該死 的手機。我知道她要做什麼。她想跟我分 手,向我表明她已經等不及要回家見那個 該死的迪比&iddot;馬克了。她一直等到埃莉去 上廁所,才站起來跟我說她要走,還說 要把手鐲還給我。那可是我在承諾儀式上 送給她的!她當著我的面把它扔到桌上, 所有的人都他媽驚呆了。於是我把它拿起 來,說:&l;這玩意兒有誰想要嗎?誰要誰 拿走!&r;然後,她就怒氣沖沖地走了。」
他說這話的口氣一點兒都不像盧拉已 經死了三個月,還像在談論昨天才發生的 事,彷彿兩人仍有和解的可能似的。
「不過,你想留住她,是麼?」斯特 萊克問道。
達菲爾德眯起眼。
「留住她?」 「有目擊者稱,你拽住她的胳膊。」 「是嗎?我不記得了。」 「但是她掙脫了。而你留在原地,對 嗎?」 「我等了十分鐘,她想要我當著眾人
的面追她,我偏不讓她稱心如意。然後, 我離開夜總會,讓司機載我去&l;肯蒂格恩 花園&r;。」
「戴著那個狼頭面具。」斯特萊克說。 「嗯,好避開那些該死的卑鄙小人,」
他沖著窗戶點了點頭,「他們專拍我萎靡 不振或者大發脾氣的照片,然後把那些照 片拿出去賣錢。你遮住臉,就等於剝奪了 他們這種寄生蟲般的生活。所以,他們討 厭你遮住臉。有個人還試圖把我的狼頭面 具拉開,但我抓得很牢。我鑽進車裡,他 們只拍到了幾張我戴著狼面具,從後窗沖 他們竪中指的照片。到了&l;肯蒂格恩花園&r; 轉角處時,我看到那兒的狗仔更多。我知 道她肯定已經到了。」
「你知道密碼嗎?」
「知道,一九六六。不過,我也知道 她已經告訴保安不讓我進去了。我不想當 著那麼多人的面走進去,過不了五分鐘又 被丟出來。我在車裡給她打電話,但她沒 接。她多半已經下樓,歡迎那個該死的迪 比&iddot;馬克抵達倫敦了吧!所以,我走了。 我決定去見那個能讓我得到解脫的男人。」
他在桌邊的一張舊紙牌上把煙掐滅, 又開始找煙抽。為了讓談話更順暢,斯特 萊克掏了根自己的煙給他。
「哦,謝謝,謝謝。嗯,對了,後 來,我讓司機把我放下來就去找我的朋友 了。後來,用託尼舅舅的話來說,我朋友 在警方面前替我做了證。接著,我四處溜 達了一會兒。那個公交站臺有個攝像頭, 錄影可以為我作證,那時候應該是三 點多?還是四點多來著?」
「四點半。」西婭拉說。 「對,我去西婭拉那兒過夜了。」 達菲爾德抽了口煙,盯著燃燒的菸頭,
吐了個煙圈,快活地說:「所以,這他媽 不關我的事了吧?」
斯特萊克覺得他這種滿足感一點都不 討人喜歡。
「那麼,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盧拉死了 的?」
達菲爾德又抱住膝蓋。
「西婭拉弄醒我後跟我說的。我不 能‐‐我他媽‐‐對,沒錯,去他媽的!」
他抱著頭,呆呆地盯著天花板。 「該死的我沒法我沒法相信。實 在沒法相信。」 根據觀察,斯特萊克覺得達菲爾德已 經接受了現實。那個他如此輕率地談論的 女孩,那個用他的話來說,讓他生氣,被 他嘲弄、並且深愛著的女孩,真的再也回 不來了。她已經在那條白雪皚皚的瀝青路 上摔成肉醬。他們再也無法重歸於好。有 那麼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