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羅賓拿起電話。讓斯特萊 克驚訝的是她立刻操起一種很不自然的澳 大利亞口音。
「噢,不好意思,她不在這兒不, 不,我不知道她在哪兒不知道我 叫安娜貝爾」
斯特萊克無聲地笑了。羅賓佯裝生氣 地瞪了他一眼。說了將近一分鐘蹩腳的澳 大利亞英語後,她掛上電話。
「是&l;應急&r;中介公司。」她說。
「我最近老是遇到叫安娜貝爾的。有 一個說起話來更像南非口音,而不是澳大 利亞口音。」
「好啦,說說你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吧。 我現在想聽聽了。」羅賓再也無法隱藏自 己的迫不及待,「你見過布萊妮&iddot;雷德福 和西婭拉&iddot;波特了?」
斯特萊克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她,只 略去他離開埃文&iddot;達菲爾德公寓之後的遭 遇。他尤其強調了這幾件事:一、布萊妮&iddot;雷 德福堅持認為,是閱讀障礙讓她無意中聽 了厄休拉&iddot;梅的語音留言。二、西婭拉&iddot;波 特不斷重申,盧拉跟她說過會把一切都留 給自己的兄弟。三、盧拉在烏齊夜總會不 停地看時間,讓埃文&iddot;達菲爾德十分惱火。 四、唐姿&iddot;貝斯蒂吉給已分居的丈夫發了 敲詐郵件。
「那麼,盧拉墜樓時,唐姿到底在哪 兒?」羅賓說,她十分滿足地聽完斯特萊 克說的每個字,「如果我們能找到」
「噢,我知道她在哪兒。我十分肯定,」 斯特萊克說,「但她要是承認,可能就沒 法訛到弗雷迪幾百萬英鎊了。所以,這一 點還挺難辦的。再看一遍警方的那些照片 吧,我相信你也能找出來的。」 「但是」
「看看盧拉死的那天早上,那棟大樓 的正面照。然後,再想想我們看見那棟樓 時,它是什麼樣子。這有助於鍛鍊你的偵 查能力。」
羅賓一下子激動起來,心頭湧起一股 巨大的幸福感。但接著這種愉悅的心情又 被一陣失望的痛楚壓了下去。因為,她很 快就要離開這裡,去做人力資源了。
「我要換身衣服,」斯特萊克站起來, 「再幫我聯絡一下弗雷迪&iddot;貝斯蒂吉,行 嗎?」
他走進裡間,關上門。他脫下那套幸
運西裝(他覺得以後都可以這麼稱呼這套 衣服了),換上一件舒服的舊襯衫、一條 更寬鬆的褲子。經過羅賓的桌子去廁所時, 他發現她在打電話,一臉專注卻不感興趣 的樣子。可想而知等著接電話的是什麼人 了。斯特萊克就著那個裂了縫的洗臉盆刷 牙,心想:既然已經心照不宣地承認自己 就住在辦公室裡,那有羅賓在,生活肯定 會輕鬆得多啊。他回到外間辦公室,發現 她已經掛上電話,但卻一臉怒氣。
「我覺得他們現在甚至都懶得幫我捎 口信了,」她告訴斯特萊克,「他們說他 出去了,去了派恩伍德的電影製片廠,不 能被打擾。」
「啊,好,至少我們知道他回國了。」 斯特萊克說。
他從檔案櫃裡拿出那份臨時報告,坐 回沙發裡,開始一言不發地把昨天談話的 筆記加進去。羅賓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 就立刻被斯特萊克一絲不苟的樣子吸引 了。他做了個表格,詳細記錄每條資訊的 獲取方式、獲取地點和洩露該資訊的人。
然後,兩人沈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在 此期間,羅賓用谷歌地圖檢視「肯蒂格恩 花園」十八號的正面照,一邊不住地偷偷 打量工作中的斯特萊克。終於,她開口了: 「我想,你一定得非常仔細,以免忘掉什 麼東西。」
「不止如此,」斯特萊克邊寫邊說, 並未抬頭,「還不能給辯護律師留下任何 把柄。」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