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邋遢酒吧的一個角落裡有張小桌 子,她說的那些三明治躺在桌上的狄託盤 裡,又幹又難吃。在去紅獅酒吧的路上, 這位威妮弗雷德姑姑知道了約翰&iddot;布里斯 託是誰。現在她幾乎揪著他不放,將他堵 在吧檯,滔滔不絕地數落他。布里斯托只 能在她偶爾允許他搭話時,趕緊做出點回 應。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越來越頻 繁地望向斯特萊克,眼神也愈加絕望。不 過,斯特萊克正在跟羅謝爾的精神病醫師 說話。
斯特萊克每次想打探醫師負責的那組 門診病人,都被他擋了回去。最後,斯特 萊克說到羅謝爾或許曾透露過什麼事時, 他禮貌而堅決地說他不能洩露病人的隱 私。
「她自殺了,你吃驚嗎?」
「不怎麼吃驚。她很不安,你知道的, 盧拉&iddot;蘭德里的死對她打擊太大。」
沒過多久,他便禮貌地道別離開。 在窗下的一張小桌子旁,羅賓費了好 一番功夫,試圖跟話極少的艾莉森聊點什 麼。但這會兒她也放棄了,徑直走向其他 女士。
斯特萊克慢悠悠地走到小沙發前,坐 在羅賓之前的位置上。艾莉森很不友好地 瞥了他一眼,又一臉擔憂地望向布里斯托。 羅謝爾的姑姑仍在滔滔不絕地訓斥布里斯 託。艾莉森仍穿著那件濕漉漉的雨衣。她 面前擺了一杯類似葡萄酒的東西,嘴角掛 著一抹嘲諷的微笑,彷彿她十分鄙夷這寒 酸之地。斯特萊克正想著說什麼好時,她 突然開口道:「今天早上,約翰本來應該 跟康韋&iddot;奧茨的遺囑執行人開會的。結果 他到了這裡,留下託尼一個人應付他們。
託尼簡直氣得要死。」 她的口氣暗示斯特萊克得為此負一部 分責任,因此他有權知道自己惹下了什麼 麻煩。她啜了口紅酒。頭髮軟綿綿地垂在 肩頭,手很大,所以杯子顯得很小。雖然 其貌不揚很容易讓她成為其他女人的陪 襯,但她顯示出一種極為強烈的自尊心。
「你不認為約翰來參加葬禮是很友好 的舉動嗎?」斯特萊克說。
艾莉森尖刻地「哼」了一聲,又象徵 性地笑一下。
「他幾乎都不認識她。」 「那你幹嗎來呢?」 「託尼想讓我來。」
斯特萊克注意到,她提到老闆的名字 時下意識地顯得有些高興。
「為什麼?」
「好盯著約翰。」 「託尼覺得約翰需要被監視,是麼?」 她沒搭話。 「約翰和託尼,他們倆是共用你的,
對嗎?」
「什麼?」她尖聲說。 他很高興把她惹惱了。 「他們共享你的服務,對吧?你是他 們倆共同的秘書?」 「噢,噢,不,我為託尼和西普里安 工作。我是資深合夥人的秘書。」
「啊,那我怎麼會以為你也是約翰的 秘書呢?」
「我乾的完全是另一個層次上的活,」 艾莉森說,「約翰用的是打字小組。在工 作上我跟他可沒什麼關係。」
「但愛情之花還是超越了樓層和秘書 等級?」
他的幽默引來她更久的倨傲的沈默。 她似乎極端厭惡斯特萊克,覺得他就是那 種完全不值得尊重、讓人忍無可忍的人。
收容所的那位工人獨自站在角落,吃 著三明治,明顯在消磨時間,直到可以禮 貌地離開。羅賓剛從那些女士們身邊走開, 就立刻被布里斯托纏住。布里斯托似乎亟 需幫手,跟他一起對付威妮弗雷德姑姑。 「那麼,你跟約翰在一起多久了?」
斯特萊克問。 「幾個月吧。」
「盧拉死前,你們就在一起了,對 嗎?」
「之後。她死了沒多久,約翰就開始 約我。」
「他狀態一定很不好,對吧?」 「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