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因為您對妾的錯愛而心生怨恨,陛下,她的痛苦妾能明白,妾作為皇后,勸您雨露均霑……”她想說他不該獨寵一人的,不論是她還是柳夕月,獨寵就使那個女子成了眾矢之的,也使她的後位受到威脅,於公於私,她都要勸。
她還是不愛他呵……饒是她每句話都如鈍刀割在心上,他也沒有點破,“千事萬事都能應你,只這一條,瓊兒,這一世,朕不會再要其他女人,你愛不愛朕,朕都只要你一個,宮妃的事,朕會想辦法。”
瓊如蹙眉,他說了什麼?
回甘泉宮的路上,兩人相對無言,她沒想到他會說一生只要她的話,她這一生都不曾想過。四年前他初定朝局,她也曾夢見他們從此日夜為伴,沒有宮妃,沒有庶務,可現實中,她安排了第一次採選。
天家如何能容得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情愛?她所求的也不過能得一人心而已。當她以為愛情就是相互成就,她寬容大度,換他知心知情時,卻偏偏碰到了柳夕月,才明白過來,他要的不是寬厚大度,她一路痴心能得到的不是他的愛。
到如今,她對愛情,對他,都已經沒了期待,他卻突然說以後只有她一個?
他沒再說什麼,只擁著她始終未曾放手。
時間匆匆而過,轉頭已經到了四月,這一日下午,瓊如備了些燕窩給皇帝,到甘泉宮前遇到了趙佑齊。瓊如看著已初現王者風範的佑齊,心中十分欣慰。
“母后,這位是少傅周逸清。”
瓊如看向佑齊所指,卻見一著紫衣官服的男子正向自己行禮,瓊如免了禮,那男子亦抬眼看她,只見他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長身玉立,倒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味道。
那男子見她在看他,立刻垂眸恭立。瓊如點頭,知道皇帝給齊兒選的都是萬中無一的,太子少傅雖是白衣出身,但接人待物張弛有度,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瓊如囑託了佑齊幾句便離去了,太子等人躬身相送。只有宜心悄悄對畫竹道,“那個太子少傅不正經。”
畫竹噓了她一聲,太子師怎是他們幾個宮女可以品頭論足的。
“你沒看到,他看著娘娘的眼神,根本不是臣子看皇后的眼神。”宜心道。瓊如已入了甘泉宮,她們在殿門外等候。
“說起來……這位周少傅……有點眼熟。”畫竹納悶,到底在哪裡見過呢?她還是想不起來,搖了搖腦袋道,“你可別亂說話,東宮裡的婢女都說少傅是謫仙似的人物,待婢女們從來都是溫和有禮的,他看娘娘的眼神能有什麼不對的?”
宜心嬌笑,“喲~畫竹姐姐說的是。畫竹,你不會是看上謫仙似的少傅了吧?”
“你!”畫竹用力擰了一下宜心,“你一天不胡說八道就不得安生是吧?再亂說我就不給你繡荷包了!”
王德子跑了出來,輕喊道,“姑奶奶們,輕點兒聲~陛下留了娘娘在甘泉宮用膳,還讓把幾位公主皇子帶來,畫竹姑娘,娘娘讓您去傳話呢。”
兩個姑娘收斂了些,各自去做事了。
甘泉宮裡,皇帝正在批閱奏摺,瓊如則坐在一側的案桌前翻看後宮的開支記錄。
皇帝時不時的抬頭看她蹙眉做著批註,忍不住微笑。
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很是美滿。
她抬頭便將他的笑顏映入了眼底,“怎麼了?”
“瓊兒,要不你搬來甘泉宮住吧。”他道。
她愣了一下,隨即道,“您是嫌妾還不夠招人恨?若妾搬來了這裡,只怕連昭媛貴妃都不願意與妾親近了。”
“宮妃的問題,朕會處理。  不如……朕先搬去你那邊?”他湊近她道。
瓊如轉了轉眼珠,笑得很真誠的樣子,“可以啊,若陛下不介意日日都要吃冬覓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