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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魯斯只覺得全身血液在咆哮,在身體每一處發瘋似地悸動,腦袋像是被一塊巨石狠狠砸中,快要破裂了。她身上青筋暴起,像是附著在面板上的條條蚯蚓,猙獰地抽動著。
腳下一動,原本完好無損的房子整個被巨大的衝擊力踩碎崩塌,下一秒,她就從天而降落在碼頭的木柱旁。
被懸掛起來的索格身上沾滿了鮮血,全都來自他胸膛上被劍刺出的大洞。因為死亡時間不久,所以血液還沒有變得粘稠,凝固。鮮紅的液體一滴一滴順著他的衣服和身體往下墜落,匯聚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猙獰血泊。綁縛著他脖子的繩索已深深勒入肉裡,可他的頭顱卻無力地耷拉著,淺金色的短髮蒙上一層灰塵。
似乎內心裡還帶著不信,特魯斯顫抖著手,試了試他的鼻息和脈搏,祈禱著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希望。
但,她無法感知到任何生命跡象……
他已經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特魯斯臉上滿是痛苦,一記嵐腳切斷了吊起他的繩索和木柱,索格的屍體落了下來,被她接住,橫抱在懷裡。“我明明說了會保護你,卻沒有做到……對不起……請原諒我。”
血液不斷滲出,沾染了特魯斯的雙臂和衣服,可她已經沉浸在濃濃的悲傷中,絲毫沒有察覺到除此之外的任何事。
索格的臉很安詳,並沒有因為恐懼而變得猙獰可怖。俊秀的面容上,嘴角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容,不知在他生命中的最後一刻想到了什麼……
也許是他看到了自己逝去的親人?也許是他內心深處還期盼著那個承諾保護他的人?又或許,他終於真正地從現實的噩夢裡逃脫了吧……
鼻尖一酸,大滴的淚水從眼中噴湧而出,盡數落在索格殘破地軀體上。
“嚯喲~終於來啦。”一道聲音自特魯斯背後響起,“看來,你就是這小子找來的海。軍。小。姐。吧?”
默默放下懷裡索格的屍體,特魯斯隨意擦了擦眼淚,嘴裡說著:“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很快我就會幫你解決掉傷害你的人。”而後,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看向發出聲音的人。
此人拄著一根修長的柺杖,年齡看起來差不多是中年。他身著一席用料考究,設計經典的黑白色燕尾服,舉止優雅地站在特魯斯的對立面,看向她的眼神輕挑,又帶著一絲絲鄙夷。在他身後,是一群中世紀打扮,衣著簡單但不普通的男人們,腰間都彆著武器,多是西洋劍或燧發槍。如果沒有武器,他們看起來會像是一群品味優雅的王國的國民,衣服裝扮得甚是得體,但……知道他們所作所為的特魯斯明白,這群人不過是衣冠禽獸罷了。不……禽獸都不如。
“為一個廢物流淚,真是懦弱。現在的海軍都是你這樣的人組成的嗎?”男人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特魯斯明白他舉動的意思,這是一種鄙視。
“索格這小子,就是太……理想主義。他總覺得世界上會有人願意插手不該插手的事,所以內心裡一直抱有幻想,不肯向現實妥協。”男人嘴角浮起一絲殘忍的笑容,“不過啊……他終於為自己的不現實付出了代價,嘖嘖嘖。虧我當初還留了他一命,現在看來,真是多餘呢~”
“還給我引來了海軍,當初真該把他殺掉,現在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能被他吸引過來的你……也是個戳到無藥可救的理想主義者吧?”男人慢條斯理地抽出藏在柺杖裡的西洋劍,劍鋒對準面無表情的特魯斯,“長得很好看呢,是個特等貨,賣給波里爾他們,應該會很開心吧,又能做一個好貨出來了呢~”
“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不然,我可擔心會在你白淨的身體上劃出點兒什麼,到時候價錢可就大打折扣了呢。”
特魯斯挑了挑眉,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