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的洞穴這幾天散發出的氣味越發難聞了,幸好他本身住在人跡罕至的偏僻角落,平時沒事兒也不喜歡出門,不然分分鐘要被周圍的鄰居們投訴。
臭味也就罷了,但是這種夾雜著濁氣的氣息在水域中流動,很容易讓弱小的海妖同樣患上病症,說不定到最後就一起墮化成了妖魔。
如果真有那種事情,夜叉第一個就會被荒川之主扒皮。
所以他一邊慶幸著荒川還沒有發現他偷偷摸摸帶回來釋放毒氣的“罪魁禍首”,一邊又帶著嫌棄的眼神走了進去這兒擦擦那兒蹭蹭,希望能夠把對方身體裡溢位的氣息給去除乾淨。
“……喂,你還活著嗎?”躺在他床上的一目連到了這幾日已經連神志都很難保持清醒,他開始整日鎮日地陷入昏睡,而身上那條伴生的神龍也早就萎靡成了一條沒有十指長的小蛇。夜叉每天習慣性地進去問一聲,在得到一目連艱難的回應後又莫名其妙地放下心來,一秒都沒有多呆就跑了出去。
原本一目連還會應幾聲,這兩天他連哼唧都聽不到了。
夜叉這麼想著,又忍不住想要看看對方此時的狀態。
真奇怪……明明是個敵人,還是個神,卻在與他初見時被人類用石子投擲,傷痕累累。
若不是夜叉最後嚇唬了那群人類一番,面前這隻傳說中大名鼎鼎的風神都要被弱小的人類砸死了。
這麼想著,夜叉忍不住伸出手去撥弄了一下昏睡著的一目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看到對方被人類如此對待時突然就心頭火起,直接把他帶走了。
大概……是因為他擁有一頭十分有個性的顏色的頭髮?
夜叉想了一個連自己都騙不過去的理由,然後又忍不住摸了摸對方的頭髮。
“……夜叉……”
仍舊是病秧子一隻卻也沒把自己neng死的一目連感受到了夜叉的觸碰,他掙扎著睜開眼睛,在‘看’向夜叉時,忍不住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笑什麼笑,都醜成這樣了還有心思笑。”夜叉看到對方的笑容一愣,接著沒好氣地收回了手,“你身上的墮化氣息太強,原本我是打算讓主子替你看看……誰知道……”夜叉自從知道自己隨意撿了個妖怪回來竟然就是他這次打算出門懟的物件也傻了很久,最後還是看著這傢伙一副出氣多近氣少的模樣把他給帶回來了。
總覺得就算是死,也得讓這傢伙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不知道究竟是詛咒還是執念的夜叉在很多時候就是憑直覺做事,所以他最後還是成功把傳說中的風之神偷渡到了自己的住所,還成功擋住了荒川的探查。
“麻煩你了。”一目連是聽夜叉說了才知道他和荒川其實算是有仇的,畢竟他是北海人民新的信仰……雖然這信仰也就持續了短短的一段時間而已。
這麼想著,其實他還是蠻鬱悶的。
畢竟他身為風之神,努力讓北海那邊風調雨順,莊稼茂盛已經是盡了很大的力氣,卻並不能夠保證對方出海的收穫。
畢竟水的世界仍舊是荒川的世界,而荒川,一早就給了詛咒。
他不會再庇護北海的人類,因此也不會再在那些人類出海捕魚時庇護對方不被海浪吞噬,海魚享用。也不會再庇護對方出海捕魚的收成。這麼一來,大多數以海為生的人類就倒了大黴。
他們早聽說在另外的地方,人們都是信仰風之神的,因為風神能夠保護他們的村莊不受蟲害鼠災,卻忘了他們賴以為生的並不是那群人類所熱愛的土地。
他們是漁民,本該信仰水。
卻因為一時的愚昧,而信仰了風。
一目連到最後還是很自責,自責自己無法保護漁民的豐收,讓他領地的子民到最後竟然淪為了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