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
五目憐愍恍惚從太虛中醒來,手中的法訣才掐了一半,似乎只過去一息而已,只覺得恍若隔世,面前金光閃閃,蓮花落下。
他駭了一瞬,感受著魂魄深處若隱若現的灼熱法力,明白方才的一切不是幻覺,心中頓時苦得不見底。
“怎地?”
一旁赤膚碧眼的憐愍問了一句,語氣卻很有些嘲諷意思:
“五目大人忽而醒來,想必是受了命數牽動,是有了什麼好機緣!說來聽聽?”
眾憐愍雖然一動不動,各自持著法器,如同一堆密密麻麻的雕像,五目憐愍卻明白自己那一頓早已經落進眾修眼中,都在看著自己了。
更叫他膽寒的是背後的空無摩訶【遮盧】,此刻雖然沉在太虛,幻化為千目身觀看徐國,可動靜一大,這摩訶必然看來,自己的處境便更艱難些。
他臨危不亂,手中的小銅劍假裝慌亂收起,果然見赤膚碧眼的憐愍哈哈一笑,諷刺道:
“元是你那羅漢死了!”
此言一出,他心中暗暗叫好,果然見窺視而來的目光一下退了一大半,無趣地移開,五目憐愍只冷聲道:
“赤羅,與你何干?”
這赤羅憐愍的道場與他五目寺鄰近,向來就不對付,更何況早年多有爭執,五目恨得久了,頭一次覺得這傢伙有些用處,把色厲內荏的表情給做好了,果然見赤羅憐愍笑道:
“你那羅漢死在江南吧?”
都不等他應答,赤羅憐愍只道:
“端木奎早死了!怕到這樣的地步…算是將空無相的面子丟盡了,【遮盧】大人手下竟然有你這樣的廢物?當時若是我在,定將這蠻子打得頭破血流。”
‘不好!’
他心中苦澀地叫了一聲,果然一提【遮盧】,身後緩緩有一道眼睛望來,直勾勾地盯向兩人,聲如鬼魅:
“休要聒噪!有客前來。”
五目憐愍心中頓緩,暗道:
“到底是仙人的手段高,我命數都交到了摩訶手中,魂魄裡被種了東西,他竟一無所知…果然至少是金丹一級的手段!”
他正思量著,前方卻升起百道金芒,一蓮花臺憑空飛起,上頭坐著一五六歲的孩童,粉雕玉琢,玲瓏可愛,身後懸浮著金色寺廟,如瀑布般的香火和焚煙流淌出來,輕柔好看。
下方立刻有小修宣號:
“恭迎蓮花寺【大悲善樂蓮世相】堇蓮摩訶尊駕!”
“【善樂相】來人了…”
眾憐愍心中閃過念頭,便見那兒童聲音飄蕩,叫道:
“遮盧!拓跋家來人了!”
……
白鄉谷。
李曦治修行半年,風平浪靜,又漸漸入冬有了雪,山林間一片白茫茫,風景與江南相比別有一番景色,很是叫人心安。
駐守多時,正逢著天地靈機連續變化,有霞光流淌,李曦治積蓄本就厚實,吞下籙丹,順理成章地突破了築基後期。
與他同來的兩人:盤氣峰的於羽威、崚河峰的全禕,如今都漸漸安定下來,於羽威的兩位弟子都到了,初時畏畏縮縮的全禕也安心修行。
幾人時時在院中交談,正對著滿天的白雪,兩位晚輩侍奉在前,谷中眾人跪坐在下首旁聽,聽得如痴如醉,飲酒論些小道之事,還真有幾分逍遙感。
偶爾谷邊由眾人管轄的數道關卡派人前來,駐守的築基修士來報,都沒有什麼大事,只有幾個魔修亂竄過來。
“曦治兄!”
中年男子全禕如今已經稱兄道弟起來,他雖然略微年長,卻不敢託大。
“真是一場好雪!”
半年時間,李曦治也與這全禕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