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冷冰冰的笑容,只覺得這個堂弟前所未有的陌生。
躲在石頭背後的無頭屍體脖頸處正噗噗地冒著血,熱騰的血花染紅了青石、土路、枯葉,一直流淌到李項平腳邊。
嫌棄地退了一步,李項平眼看著李葉盛的屍體倒下,思忖了一會兒,又掐訣施法,喚出一道金芒。
他蹲下身子,按照合適的比例噗嗤噗嗤地將其屍體切成大段,好叫夜間聞著味道來的野獸們帶到山間的不同地方。
做完這一切,李項平站起身望了望四周,林子間的陰影處已經多了不少綠油油的眼睛,李項平拍了拍手,低聲道:
“諸君慢用。”
————
李家。
李長湖從入定中醒來,卻不見兩個弟弟,偌大後院靜得只剩蟲鳴。他心中疑惑,連忙跨步到了正院,這才見到了李通崖。
望著坐在木桌前翻看法訣的李通崖,李長湖有些疑惑地問道:
“怎麼不見項平。”
“洗手去了。”
李通崖慢悠悠地卷好木簡,看著大哥開口道。
“通崖,你可著手準備凝聚玄景輪了?”李長湖雙手按壓在木桌上,帶著點羨慕地問著。
“再過幾天便可凝聚八十一縷月華,我等遠不如尺涇,總覺得要再等等,多準備幾日。”
李通崖笑著取過一小段白布,在木簡上用力纏繞幾圈,打了個活結。
“大哥,你覺得我們四人中何人最像父親?”李通崖突然開口,很是認真地盯著大哥李長湖。
“自然是你。”
李長湖脫口而出,旋即愣了愣,尋了處位置坐下,又笑著繼續說:
“我太寬和,項平太好動,尺涇太靦腆,唯獨你李通崖鎮定自若,不動聲色,最是像他。”
“哈哈哈。”
李通崖乾笑了幾聲,擺了擺手正色道:
“大哥休要吹捧我了,依我看,我們四兄弟中,項平最像他。”
“為何?”李長湖疑惑著望著弟弟。
李通崖緩緩開口道:
“小時候在院中玩鬧時,父親曾說過:初殺人,或耳鳴頭熱,進退失據,或顫顫巍巍,不能自己,或咆哮不止,不知天地為何物。”
“唯獨他李木田初殺人,收刀飲酒,談笑自若。說完就哈哈大笑,得意非常。”
“項平最像父親。”
李通崖壓低聲音,伏在李長湖耳邊輕輕地道:
“是因為他足夠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