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此次出海前途未卜,李清虹不但不曾帶上重明洞玄屏,就連六雷玄罰令都留在家中,只好與席子康低聲說了一句,少年恍然,遂從袖中取出一枚杏色小塔,將周圍籠罩住,隔絕內外。
這舉動嚇了紅袍老人一跳,咬咬牙沒有挪動腳步,任憑這塔放出的光芒把幾人籠罩住,李清虹才輕聲道:
“不知是哪位道友?”
“小人韓適海!曾經見過仙子一面…”
“是你!”
李清虹還真認得此人,當年她前去東硫就是這男人接待的,可那時候這人不過中年模樣,如今突然白髮蒼蒼,氣息大變…
韓適海流露出濃濃的感激之色,答道:
“我為守家中大陣,壽元消耗殆盡,讓仙子見笑了…”
韓適海早已經走投無路,眼下老淚縱橫,傾訴起來。
韓適楨主僕是韓家頂樑柱,在龍屬的地盤暴斃之後,韓家可以說是霎時頹然下去,實力一日日縮水…
這已經是極為危險的境地了,而韓家老祖本在閉關突破紫府,修的是土德中的『歸土』,被水降雷升的異象正正殺了個措手不及,僅僅撐了一年,又化為滿天異象。
周圍幾家頓時暴起,韓家餘下幾個築基先後身死,唯獨餘下韓適海與一女修,兩人在島中已經走投無路,甚至做好了舉族覆滅,僅以身免的準備。
可給韓適海想上十天十夜都想不出會是李清虹來解圍,大喜大悲之下老淚縱橫,幾乎要拜到地上去了。
李清虹只扶他起來,低聲道:
“你家在東海經營多年,可有南海苗家的情報?”
韓適海也不問她要作甚,仔細找了找,徑直從儲物袋中取了玉簡出來,沉聲道:
“回恩人,苗家曾經與我家有些生意往來,所知一切皆在其中。”
李清虹信手接過,並不急著看,輕聲道:
“好,我等只是嚇走了這群人,你抓緊時間安排族人撤走,若是再耽擱,只怕我們一離開,那幾家就追上來了。”
“啊?”
韓適海這下是完全糊塗了,他早就做好了韓家併入李家的準備,方才一切已經是按照下屬的態度來,誰知道李清虹這一番話將他的一切準備打得稀爛。
‘可是!可是!無緣無故,憑什麼要幫我家呢!’
韓適海百年來在東海生活的經驗此刻完全失了效果,呆呆地看了李清虹一眼,喃喃道:
“仙子先是替我家在仙宗面前遮掩,又救我家於水火…我家豈有一走了之的道理…”
李清虹失笑,問道:
“你好歹是個東海修士,竟然還說出這種話,讓你走就走了,非要割你點肉你才舒心?”
她望見這老人臉上濃重的不解之色,正色道:
“你家人的死好歹與我家的事情有些關聯…交情尚在,貴族驟然中落,不過舉手之勞而已…老前輩不必多說,速速帶人去吧!”
韓適海這下是聽出她真心實意了,只哽咽道:
“仙子恩情如山,老夫壽元殆盡,隕落不過幾日間的事情,不能報此恩情…再造之恩,韓家記下了…若有來世,結草銜環以報…”
救韓家是全一份情誼,可李清虹並不想沾染太深,輕聲答道:
“我家也是如履薄冰,清虹多半見不到那一日,此去另求生路,莫要提我李家,只怕殃及貴族。”
韓適海更是大慟,掩面告退,風一般半路回那島上,靈舟起落,一行人風風火火離去,等到眾人消失不見,李清虹與席子康這才一同駕雷而起。
這少年頗有震動之色,一路飛去,久久無言,李清虹頓了頓,問道:
“道友可曉得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