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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揚名拿著教材出去了,秋秀玲連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雙頰,又深吸了幾口氣。
趙春燕沒來學校,這絕対不是趙春燕自己的意思。前些天村頭那邊也有些鬧哄哄的……指不定就是老趙家把趙春燕這孩子給關了起來。
她倒是想好好問問趙嘉寶這是怎麼回事,可趙嘉寶經常是上一、兩節課人就不見了蹤影。她想逮人都逮不到。
果然還是該由她去勸說趙家人!
把介紹九年制義務教育與科教興國戰略的材料都拿上,斜跨上軍綠色的布包,秋秀玲往上山的路走去。
……
“這是……!”
秋秀玲還沒到趙家、只是在趙家的竹籬門外就看到趙家人正把葉棠往屋外拖。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顧不得自己這麼闖進趙家是不是太過逾越,秋秀玲推開竹籬就衝到了陳菊身邊,幫著陳菊一把抱住臉色發青的葉棠。
葉棠剛才還想著秋秀玲要是這時候來了,那一切的時機就能說是完美,不想秋秀玲還真的來了。
“老師……”
和著這一聲衰弱至極的“老師”,葉棠的淚說來就來。
幾小時前,陳菊出門是給葉棠找大夫去了。
犀兒村與獨龍村之間看起來相隔不遠,其實相鄰的兩座山之間還隔著一條怒龍江。怒龍江水流湍急,江水又是汙濁的紅泥色,人一掉下江去,基本就找不到影了。山民們在怒龍江上建起的木橋每隔幾年就要壞上一次,每次木橋壞了都會有人墜江而死,後來山民們就不建橋了。山民們在兩座山之間拉起了一條索道。
索道一個人用不了。因為一定要有一個人在後頭推,滑索的人才能借助推力到対岸去。一旦推力不夠,滑索就容易卡在不到対岸的地方。這樣兩頭都不著邊,滑索上的人被掛的時間長了,指不定就會掉進江裡去。
陳菊和赤腳醫生兩個,赤腳醫生先過了索道,陳菊卻是遲遲沒等到能來推她一把的人。
也就是這麼一耽擱,陳菊帶著赤腳醫生回到老趙家時早已經耽誤過了飯點。
趙虎本來就氣陳菊昨晚不讓他成事,晚上也不來敲門認錯,今早陳菊沒有早起張羅早飯,沒張羅早飯的原因又竟是為那個賠錢貨找大夫去了……
這下趙虎是真炸了。
“抬出去!我今天就要把這賠錢貨扔進山裡喂老虎!這就是個害家裡不和的倒黴星!掃把星!!”
和趙虎一起炸的還有趙虎他娘。
“不幹活的賤東西!我趙家可沒有一口飯能給你吃!”
趙老頭這時候倒是沒吭氣,只不過他也沒阻止自家婆娘和自家兒子——作為一家之長,家裡的頂樑柱,他當然不能隨意対個小丫頭片子發火,免得人說他沒有長輩樣。但要問他支不支援把么妹兒扔出去……
講道理,么妹兒還有用。等她再長大一點兒,她也能和她姐姐們那樣給家裡添上點錢財。嘉寶以後要娶媳婦兒,要修房子,這些哪樣不要錢?么妹兒再沒用,也好歹是能給嘉寶攢些彩禮錢的。
他家婆娘和他家兒子肯定也是這麼想的。但么妹兒這丫頭,不嚇嚇她也不行。等他家婆娘和他家兒子把么妹兒嚇老實了,他再來說句好話,留下么妹兒。
“你們怎麼能這麼対待一個孩子!?”
葉棠腦袋上的傷口在頭皮上,秋秀玲一眼看不見。
可有血從葉棠的頭髮縫裡滲出,秋秀玲是看得明明白白。
“春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把她的頭都打出血來!?”
秋秀玲的爺爺與姥爺是戰友。秋秀玲的奶奶又是軍醫。秋秀玲的爸爸繼承了奶奶的衣缽,也做了軍醫,秋秀玲的媽媽則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