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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他看過的資料裡確實寫著大麗縣曾撥款給獨龍小學,為彌良村的孩童免除學費。可那不是最近的事!而且免除學費不等於學校有錢拿錢給學生家長,買學生來上學!
假設秋秀玲這用的是學校的錢,那她就是挪用公款!假設秋秀玲用的不是學校的錢……她自己花錢買學生來上課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秋老師,給得少了點兒吧?你也知道我家。”
青年嘿嘿笑著伸出三根手指:“可是有三個女兒的。”
繃緊的下頜線條與掛著汗的脖子都細微地抖動著。隱忍地閉了閉眼,秋秀玲很快回答:“行,你說吧,要多少錢?”
見白楊樹沒有反應,青年大著膽子道:“起碼二十!”
真是豬油蒙了心了!
白楊樹的老戰友,轉業後在貿易貨棧得了個不錯的工作,月月帶著任務在全國各地來回跑,每月也只有八十幾塊的工資。
支教老師這幾年的工資是漲了一些,可也就十幾塊錢。這人張口就是二十,真是獅子大開口。
“十五。”
然而秋秀玲好像感覺不到肉疼:“一個孩子五塊。”
如果可以,秋秀玲也不想幹這種話拿錢買人的事情,但她沒辦法了,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秋老師。”
白楊樹喊了一聲。
可沒人理會他。
“不行,說二十就二十。”
“十八。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白楊樹忍無可忍:“秋老師!”
一把按住秋秀玲的肩膀,強迫她面対自己,白楊樹道:“你這樣做是不対的!”
白楊樹再是臉嫩,他嚴肅起來周身依舊有一股軍人特有的肅殺氣質。此時他虎著臉這麼一喊,那和秋秀玲叫價的青年立刻慫了。
這人本就沒想真的送家中的女孩兒們去讀書,畢竟家裡是他爹說得算。他更多的是想為難秋秀玲,看全村人都討厭的秋秀玲難受。
再者萬一秋秀玲真給出了二十塊,他先收著錢就是。他爹不給賠錢貨們去讀書,那能怪他麼?大不了他把錢還給秋秀玲。當然了,就算他不還,秋秀玲又能怎麼著?
但這事兒如果還有個男人……還有個軍人參與,這可就不好辦了。
“晦氣!你們自己人都沒談好,來和我們說什麼?”
青年一翻白眼,抓著水煙筒就把秋秀玲和白楊樹趕出了門。
“等等……!”
看著竹籬在自己眼前關上,看著那青年走回屋內,秋秀玲差點兒沒有崩潰。
白楊樹不能理解秋秀玲的反應,還想勸她一勸:“秋老師,你又何必——”
啪!
秋秀玲一巴掌扇開了白楊樹的手。功虧一簣讓她積攢在心中的恐懼變成了憤怒、變成了委屈,她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瞬間便滿臉淚痕。
“你知道什麼!?你知不知道不能讀書、沒有學校的保護,那些女孩兒們都會遭遇什麼!?”
秋秀玲當然明白自己這是在遷怒。
白楊樹才來了幾天?対大山裡事物,他又能知道多少?
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便是知道他也不會在意。
因為在男人眼中,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遭遇什麼?白楊樹愣了一愣,不明所以地吐出個疑問句:“什麼……?”
秋秀玲笑了,笑得無比痛心,無比淒涼。
“她們會被當成牛馬,成天為家裡幹活兒。”
“她們會被打著‘嫁人’的旗號賣出去,會被根本不認識的男人強女幹。”
“她們會被迫生下無數個和她們同樣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