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地方有個小桌子,桌子旁邊有兩張小板凳。
東面放著張簡陋的四柱床,一條床腿明顯是斷的,用幾塊磚頭墊在下面平衡床面。
床上掛著灰不溜秋的帳子,帳子上還打著補丁。
西面有道門,門上掛著一看就是手工編織的竹簾,活兒有點糙,能看見門那邊影影綽綽的情形,看起來是個小廚房。
溫一諾匆匆一瞥就把這屋裡的所有情形都看清楚了。
沒辦法,這房子太小了,小到只要掃一眼就能一目瞭然的地步。
剛才明明是黑夜,現在卻成了白天,外面的光雖然有點灰黃,但確實是日光。
溫一諾的視線再次落到那包著頭巾的小姑娘面上。
那小姑娘被溫一諾的目光看的有些侷促,她兩手在裙襬上擦了擦,低聲說:“……你好,你是從外面來的吧?”
溫一諾:“……”
這個小姑娘說的是地道的華語,不過口音有點怪。
溫一諾緩緩點頭,不動聲色地問:“外面那個是什麼東西?它怎麼會說人話?”
那小姑娘更加侷促了,喃喃地說:“我……我也不知道……”
她低下頭,包著頭巾的腦袋顯得有些大。
溫一諾見她也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心裡一軟,沒跟她多做計較,繼續問:“你爸爸媽媽呢?”
小姑娘搖了搖頭,“我爸爸媽媽不在了。”
溫一諾:“……”
她柔聲說:“對不起,我不該提到你的傷心事。”
小姑娘抬頭笑,“沒事,過去很多年了,我已經不難過了。”
然後又問溫一諾:“你渴不渴?想不想吃東西?我們這裡很少有人來,招待不周,請見諒。”
說話還挺禮貌,文縐縐的。
溫一諾當然不會吃這裡的任何東西。
她的一隻手始終搭在腰間的黑騎軟鞭上,只要這小姑娘有什麼異常,她就會先發制人。
可這小姑娘卻沒有什麼異常現象,她撩開西面牆上那道手工粗糙的竹簾,進入隔壁像是廚房的小房間,在裡面鼓搗了一會兒。
再出來的時候,端著一盤胡蘿蔔和白茶混合在一起的沙拉。
“如果你餓了,吃點東西,我不吃肉,只有這些。”小姑娘指了指盤子裡的胡蘿蔔,舔了舔嘴唇,像是很饞的樣子。
溫一諾笑著搖搖頭,“我吃飽了才來的,你吃飯了嗎?如果沒有,你先吃吧,我不餓。”
“啊,你真的不吃?!”那小姑娘驚訝地看著她,一隻小胖手已經不由自主抓住吃飯的叉子。
溫一諾“嗯”了一聲,“我不吃,你吃吧。”
小姑娘立刻埋頭吃了起來。
她吃東西很快,沒多久這一大盤胡蘿蔔和白菜就見了底。
她把盤子放回廚房,再出來的時候,狀況已經好多了,至少沒有剛才那麼恐慌。
溫一諾等她坐下,才細聲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這裡是什麼地方?外面那隻能說人話的火狐又是什麼東西?它要做什麼你知道嗎?”
溫一諾一連串問題丟擲來,幾乎把小姑娘問暈了。
小姑娘想了一會兒,才掰著指頭說:“我我我……我叫蓮娜·冉位元,這裡是火狐縣,就是以外面那隻能說人話的火狐命名的,它是這裡的霸主,我們都怕它……”
溫一諾心想,誰不怕呢?
這麼大一動物,要是擱現在,怕不得要用能打大象的麻醉槍對付它,不然都沒用。
接著又疑惑,這棟破破爛爛的小木屋,外面那隻火狐估計撞一下就要散架了,它為什麼不動手呢?
兩人正說話,突然又有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