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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說服村支書,讓他站在秋秀玲這邊,唯有讓他明白秋秀玲能帶給他好處,以及他不站在秋秀玲這邊會有什麼結果。
“村子裡的孩子們是什麼情況,相信您清楚。大多數的孩子到今天都沒學會拼音。您也知道,下半年縣裡的領導是要來檢查我們獨龍小學的教學成果的。再這麼下去……”
秋秀玲還是 慧女移山8
葉棠躺滿三週之後, 總算是坐回了獨龍小學的教室裡。
犀兒村的赤腳大夫意外得挺靠譜,不光三天、兩天就來探望葉棠一次,幫葉棠換藥, 還叮囑秋秀玲沒事兒別讓葉棠的腦袋吹到冷風。赤腳大夫用的外敷藥也意外得有效, 葉棠腦袋上的傷口絲毫沒有化膿的跡象,還好得飛快。
葉棠終於要回學校上課的這天,秋秀玲比葉棠本人還要緊張。她又是怕葉棠再磕著碰著,又是怕哪個同學手賤拆了葉棠頭上的包布, 更是怕葉棠外面一走這冷風就不識趣地來問候她的腦袋。
秋秀玲左掏掏, 右找找,最後拿出自己平時都捨不得戴的氈帽給葉棠戴上。
毛線帽子漏風, 布帽子又太薄,秋秀玲手裡唯一能完美隔絕料峭山風的,就只有這頂玫紅色的氈帽。
這頂氈帽是秋秀玲爸爸的朋友、某位軍官叔叔送給她的東西。其款式是譯製片上才能看到的時興款式,顏色也比百貨商店裡賣的帽子更加鮮亮。如此扎眼的單品放到大城市裡都可以說是時髦,在山裡就更是扎眼。
戴著這頂氈帽走在上學路上的葉棠堪比生了腳的大紅燈。不光同樣是來上學的孩子們朝著她側目不已, 就連山民們都用看奇珍異獸的目光望著她眼都不眨。
葉棠心中哭笑不得,面上倒是平靜。
她對秋秀玲的帽子沒有分毫不滿, 更甚者, 她對秋秀玲是感激的。
確實,想出方法脫離趙家的是她自己。說服秋秀玲、讓秋秀玲按照她所說的來辦的,也是她自己。但葉棠的這一系列計劃之所以能夠成功, 其基礎還是建立在秋秀玲足夠善良這一點上。
趨利避害是動物的本能。世上多得是個人自掃門前雪,莫管別人瓦上霜的人。葉棠是可以拿出借條,向秋秀玲保證她的投資沒錯, 可借條這種東西誰又能確定百分之百能兌現呢?更別說拿出借條的人還是個七歲小孩兒了。
秋秀玲願意接下葉棠的借條,不是因為她真的相信葉棠會履行借條上的內容。而是她覺得葉棠就算是食言也沒關係。她願意用自己的那七塊錢, 願意用自己的香腸奶糖白米去幫助一個小姑娘,僅此而已。
葉棠不是個純善之人,她也有為了自己的目的去利用他人好意與好感的時候。只是面對秋秀玲這樣一個不求回報的純善之人,她也難免想要返還給秋秀玲一些善意。
趙嘉寶老遠就看到了葉棠那顆戴著玫紅色氈帽的腦袋。
他衝上前幾步,只想揭了這奇形怪狀又紅豔豔的帽子,把帽子拿自己手裡看看——老趙傢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好穿的都緊著趙嘉寶,趙嘉寶因此被養得肥頭大耳,力氣在同齡人裡也是一等一的大。這樣的趙嘉寶在獨龍小學是風雲人物,周圍沒有孩子敢不聽他的話。孩子們手裡要有什麼新奇玩兒,只要趙嘉寶一句“給我看看?”,孩子們立刻會把玩意兒上貢給趙嘉寶嚐鮮。
毀在趙嘉寶手裡的小玩意兒也不知道有多少。也是山裡的孩子們大多秉性淳樸,手中的新奇玩兒又無非只是點兒草編蚱蜢、彩紙風車一類的東西,所以村子裡頭從來沒人和趙嘉寶計較些什麼。
“秋老師你別擔心。我要說頭疼,一定第一時間跟你或者是鄧老師說。”
沒認出戴帽子的人是自己妹妹,趙嘉寶跑近了,眼看著就要伸手去掀葉棠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