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再次發動,向路中間的張風起和老道士撞過去,並且那個剛上車的司機,也就是前一輛車的司機,居然也有槍。
他毫不猶豫朝溫一諾開槍射擊!
這一刻,溫一諾只覺得眼前的世界無比清明。
她腦海裡一片空白,甚至能看見那子彈旋轉而來的彈道軌道!
在路人看來,只不過是電光火石一瞬間。
對溫一諾來說,卻像是經歷了滄海桑田,她是一片從懸崖飄落的綠葉,躲避著一粒從上而下的水珠。
她身形微晃,那子彈從她肩膀處滑過,離她的肌膚只差零點零一毫米的距離。
但也因為這一阻撓,她停了一秒鐘。
那輛車已經衝了過來!
老道士這時用盡力氣將張風起推回到溫一諾身邊,被那輛車撞得飛了起來。
他的道袍被風吹得鼓了起來,像一隻衰老殘破的風箏,足足飛了一丈多遠,才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溫一諾瞪大眼睛,難以控制地大喊起來:“……師祖!”
她立即跟著那車跑了上去,速度比她最快的速度都要快,真的如同一陣風一樣,奔過路邊,順手把那輛已經沒有了孩子坐在裡面的雙人座娃娃車拉了過來,一腳踩到機關,那輛娃娃車立刻自動摺疊起來。
溫一諾用力把摺疊好的娃娃車往那輛車的右前方扔過去。
摺疊的娃娃車質量很好,主體結構都是鋼筋造的。
那輛車疾馳而來,來不及繞開,直接碾壓上去,不可避免地,速度受到阻礙,車身慢了一步。
溫一諾就趁著這一步之遙,將已經被撞飛的老道士抱起來,拖到馬路另一邊的人行道上。
這時那個跟車裡的人對射的男人也跑到溫一諾身邊,用自己的身體緊緊護著她和老道士。
而不遠處,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已經由遠及近。
這輛車的人沒辦法繼續下去,只好趕緊踩油門溜走。
護在她身前的男人回頭說:“溫小姐,我是路教授派來保護您的人,對不起讓您受驚了。我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和警車。”
溫一諾對他的話就跟沒聽見一樣,她的注意力只在老道士身上。
那身她早看習慣的深藍色道袍上,已經有血跡慢慢氤了出來。
溫一諾慌忙用手去抹,一抹之下,她手裡溼漉漉的全是血。
“師祖爺爺——!”溫一諾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她連自己的胳膊差點被砍斷都沒有哭,這一次卻哭得不能自已。
張風起從馬路對面一瘸一拐地趕了過來,也滿臉是淚,“師父……師父……師父您一定要撐住啊!”
溫一諾這時抹了一把眼淚。
手上剛才從老道士道袍上抹的血一不留神,全抹在臉上了。
她也不在乎,讓開一步,問那有槍的男人:“你是路近路教授派來保護我的人?”
“嗯,溫小姐您的安保級別很高,不要擔心,我們會盡全力保護您的安全。”
“我不要你們保護!你們應該保護我的師父!我的師祖!”溫一諾情緒有些激動,握著拳朝那面目普通平凡的男人怒吼。
那男人也不生氣,很溫和地說:“我的命令是保護您,當然,我們也不會讓壞人傷害我們的市民。我已經把跟蹤器扔到他們的車上,應該很快就被我們抓到。”
“跟蹤器?你們怎麼跟蹤他們?有接收儀器嗎?”溫一諾握了握拳,眼裡全身怒火。
“有的。”那人見溫一諾這麼緊張焦急,忙把那小型接收器拿出來給她看,“您看,我們的人都有這個裝置,現在我的同事已經……”
溫一諾突然左手往他手背輕輕一敲,那人手裡的接收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