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未能躲過撲面而來的大蓬血水,被淋了一頭一身。他擦去臉上血水,定晴一看時,才發現原來血路盡頭,已離自己不過十丈。方才淋過來的,便是無數將士身軀化就的血雨腥霧!
虛天立在高高鼓臺上,一聲獰笑,猛然暴喝道:“再接我一記量天尺試試!”說話間,白玉尺又向前虛擊。
紀若塵面色微變,瞬息間又退千丈,這次卻是出現在濟天下身前,修羅向天擊出,恰好迎上悄然砸下的白玉量天尺。尺矛相擊,量天尺猛然彈起百丈,自空中消失。紀若塵也接連退後兩步,方才立定。
紀若塵毫不停留,身形一動,又閃到濟天下身旁,將他一把拎到自己身後,而後嘿的一聲低喝,修羅前刺,再將橫掃過來的量天尺擋住。矛尺略一相持,量天尺便又消失,紀若塵如在冰上滑行,瞬間後滑一丈,又將濟天下置在身前,根本不曾回頭,反手便是一矛向後刺去,正刺中驀然出現的白玉量天尺!
只在剎那,修羅矛已與白玉量天尺連拼三十六記!直到量天尺不甘不願地消去後,紀若塵口中銜著的亂髮這才一鬆,忽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濟天下看得分明,不由得老淚縱橫,撲過來一把抱住紀若塵的小腿,哽咽高呼:“主公!”
紀若塵以衣袖拭去唇邊血跡,抬腿輕輕踢開濟天下,修羅緩緩劃了一個半圓,矛尖旋至頂點時,他又已越過千丈血路,直上十丈鼓臺,修羅所指,正是虛天咽喉!
虛天黑髮狂舞,狀若戰神,白玉量天尺高高舉起,又似九天垂瀑直落,重重斬在修羅上!但聽一聲響徹天地的金玉交擊之音,修羅與量天尺各自盪開。
虛天縱聲狂笑,喝道:“今日便讓你試試仙家之器的厲害!”
他雙手握白玉量天尺,以尺作刀,將自己獨擅的斬元刀潑風般使出,橫斬豎劈,一刀刀大開大闔,氣勢如山!
虛天更時時身隨刀進,捨身斬向紀若塵要害,只消修羅刺不到致命要害,便根本不護自身。如此死鬥,頃刻間虛天身上已多了十餘道傷口,周身浴血,卻分毫不減氣勢殺機!
紀若塵每次踏足,力道皆沉重如山,十丈鼓架嗡嗡震動,似乎隨時會碎裂成灰,可不知為何就是不倒。而修羅縱橫來去,矛勢蒼涼遒勁,宛若上古蠻荒巨龍,不管量天尺氣勢多狂,每一記斬來,修羅必定以更勝一籌的力道還擊回去!
此時此刻,什麼道法,什麼咒語都已無用,紀若塵虛天只能以最簡單最原始的戰法,在這丈許方圓的鼓臺上埋身死鬥,鬥悍論勇,拼厲比兇!
虛天興發如狂,調運全身真元,量天尺直劈橫砍,半點花巧都不用,噹噹噹連斬三刀!
紀若塵冷笑,全身忽然一震,如鳳凰抖羽,剎那間抖落萬千星芒,修羅矛身上也渡了一層熠熠星輝,矛出如電,連續挑開三刀,然後中宮直進,徑刺虛天心口!
以虛天之狂,也不得不回尺自守,量天尺不知是今夜第幾次與修羅交擊。
紀若塵黑髮忽然盡數緩緩揚起,雙瞳更是燃起無盡藍焰,森然道:“縱是仙家之器,也未必縱橫無敵!”
修羅光芒大盛,如同綴滿萬千星辰,無盡嘯叫中,矛尖電閃雷轟般在白玉量天尺上連震七記!
啪的一聲脆響,白玉量天尺竟然成了千百碎玉!
虛天龐然真元登時撲了個空,禁不住向前踉蹌一步。只是跨這一步的距離,他已與紀若塵交錯而過。
虛天雙目圓瞪,大張著口,愕然、不甘、迷茫,盡數寫在了臉上。
紀若塵上身前傾,雙手倒持修羅,戰矛自虛天腰後刺入,又自前心透出。
“敢蕩而不決,就是死。”在虛天耳邊,紀若塵的語聲平淡若水。
虛天五指一鬆,半塊殘玉徐徐自指間滑落,身上生機迅速消散。紀若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