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天下此人智多而近妖,卻又貪財好色,膽小如鼠,說有才實有濟世之大才,論人品則時常令人默然無語。回想數年之前,濟天下曾如是道:他本是混跡人世的神龍,沒想到卻被紀若塵給發現了。一想起當日濟天下那副江湖騙子的嘴臉,再想起重歸人間後他諸般運籌佈局的手段,紀若塵實有些不知該如何評價,一時間也覺頭痛。
哥舒翰三兩下發落完畢,堂上諸將也就散了。濟天下見此刻已無外人,便再獻下一步方略。潼關關下一戰盡滅朝庭三十萬精銳,又佔了潼關天險,此刻西京長安已是無兵可守,無險可依,已無需疾進,徐徐圖之便可。而且還有擄獲的十幾萬降卒,要將其中三萬煉成妖卒也需要月餘時光。依濟天下所獻方略,既然佔了潼關,斷絕東都西京的聯絡,天下大勢便已底定,待準備萬全後再出兵西京,可保一戰而勝,那時候抓個把明皇、擒擒滿朝文武,又豈在話下?就算再生擒活捉一個楊玉環來為紀大人侍個寢、暖個被,也不是什麼難事嘛。
一提到捉拿楊玉環侍寢的好處,濟天下那是滿面紅光、口沫橫飛,堂上諸人表情各不相同。紀若塵面色一動,若有所思。孫果一臉木然,毫無反應。玉童則是雙目亮如劍芒,盯著濟天下那張開合不定的嘴,恨不能將他舌頭切下來,喂一群狗。姬冰仙似是想到了什麼,面上忽然泛起潮紅,旋又被冰色壓下,強作鎮定。
濟天下獻策已畢,紀若塵便向後堂行去。玉童連忙跟上,輕聲道:“主人,您昨日宰掉的那些修士,好像很有幾個挺有身份地位的傢伙。他們的親朋好友們知道了,定會前來尋仇,您千萬小心。”
紀若塵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這些修士身份再高還能高得過虛天,身後勢力再大豈大得過青墟?虛天都宰了,還怕誰來?其實他還是那個意思,只怕他們不來。
玉童話已遞到,便自退下了。她那點小小心思,是盼著紀若塵仍象以往那般動輒神遊數日。若能神遊一月,甚至神遊到出兵西京那日,自然是最好不過。
後堂暖閣中,軟榻上,張殷殷只穿一襲貼身絲衣,正擁被坐著。榻旁一個清秀侍女,則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參湯,一勺一勺地喂入她口中。
紀若塵步入暖閣,拿過侍女手中參湯玉碗,接手了她的工作。
前面已喝下小半碗,長白山千年雪參的藥勁甚猛,張殷殷有些不勝藥力,精巧的鼻尖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就著紀若塵的手勉強又含入一口,不由苦著小臉,皺了皺鼻子,小嘴也撅了起來,可憐巴巴的望向紀若塵。
紀若塵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只做沒有看見,又是一勺堅定地遞到她唇邊。
張殷殷抿了抿嘴,軟軟地靠上紀若塵。她錦被垂落,絲衣半掩,滑膩如雪的肌膚大片大片地露出來,若自上而下的望去,幾可將峰巒之妙盡數收於眼底。便是以紀若塵的定力,見了如此美景,又被她柔若無骨的身子靠著,險些也心旌動盪。
好不容易一碗參湯喂完,紀若塵即要張殷殷好好休養,不要亂動。她所受創傷其實極重,不僅背心處骨骼盡碎,就連五腑六髒也都失了大半生機。雖有姬冰仙以道法療治,又有諸般珍稀藥材進補,然而這等傷勢仍需休養相當時日,而且須極小心,不然的話即有性命之憂,或者至少是道行大損,永無復元之望。
這種時候,她最是需要將息。
張殷殷軟軟地靠在紀若塵胸前,轉側間毫不忌諱地將豐盈欲出的胸肉貼在他身上,懶洋洋地閉上眼睛,對紀若塵的吩咐聽而不聞。
紀若塵勸道:“殷殷,好好休息,如若再次損及經脈,便永無上窺大道之望。”
張殷殷哪裡理他,開始無聊地數手指,還抓過他的長髮,一絲絲一縷縷的繞上指間。
紀若塵只得再勸。
張殷殷眯著眼睛,終於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