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備,三日之內,便當開關決戰。”
王進禮實有些疑惑,這哥舒翰枯守數月,眼睜睜看著關外的敵軍從五千變成了五萬,現在敵軍多了十倍,他怎麼反要出關決戰了?但不管怎麼說,二十多萬擁出關去,就是踩也將那五萬人踩死了,且先出了自己多日受辱罵的這口惡氣再說。至於這哥舒翰倒不著急,現下王進禮已和楊國忠聯成一氣,到時內外聯手,不管哥舒翰是勝是敗,總要弄他個家破人亡,方是罷休。
清晨時分,中軍帥帳帳簾無風自開,紀若塵麾下眾將早已候在帳外。他們經過道法洗禮,又為紀若塵以陰氣點化,殺力大增同時,也與自家主將心意相通。無須鳴鼓,他們清晨時心中一動,已知是主帥相召。
這些將軍天天日出即起,日落則息,頓頓飽餐,時時休息,已養得精力十足。他們與哥舒翰手下西域猛將不同,體內多了紀若塵賜的一點陰氣,越養殺氣越是深沉。
紀若塵這中軍帥帳面西而立,他所坐方向正是潼關。紀若塵端坐大帳中央,待眾將及玉童、孫果等人在帳內立定,雙目徐徐張開,緩緩道:“我觀潼關關中殺氣沖天,必是大軍出關決戰之兆。你等今日做好萬全準備,明日一早,便與哥舒翰決一死戰。”
他這番話說得平平淡淡,然在諸將心中卻激得波濤漸起,殺氣漫溢。此刻營中妖卒不過四萬出頭,面對卻可能是超過三十萬大軍,縱然眾將早已心如槁灰,但得與如此強敵當面決戰,又怎能不壯懷激烈。
孫果上前一步,沉聲道:“明日吾當為先鋒,誓取哥舒翰項上人頭!”
紀若塵頷首道:“很好。”
即已議定明日決戰,諸將便魚貫出帳,自去安排士卒擦亮甲冑,磨快刀劍。此時忽見一人大呼小叫,飛奔而來。離帥帳尚有十餘步即高聲叫道:“主公!大事不好……吾晨起觀氣,見潼關殺氣大作,明日當有一戰啊!主公,萬萬早作準備……”
濟天下風塵僕僕,一身文士服上滿是灰泥,頭髮散亂,面色灰敗,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顯然累得不輕。也不知他昨晚子夜剛於伸手不見五指之處釣完魚、今天一大早又去了那個勢高便利之處望氣了。不過不管在哪裡,顯然路都不近。
他斷斷續續一番話說完,才見眾將正從帥帳中一一走出,人人身帶殺氣。濟天下登時愕然,道:“你們……已經知道了?”
有那平素與濟天下交好的將軍,便過來拍拍他的肩,含笑而去。這些將軍雖已是半鬼之軀,畢竟不是毫無思想的行屍走肉。在河北道時,這濟天下算無遺策,眾將在他指揮下十蕩十決,無論攻守城防還是野戰對壘,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可謂威風八面,痛快淋漓。眾將皆是從軍之人,最敬有真才實學之士,最恨無能庸碌之徒,雖這濟天下手無縛雞之力,又有些貪財好色,然無人不是真心敬佩。
紀若塵也微笑道:“明日一早,便與哥舒翰決一死戰。先生好好休息,明日還要仰賴先生陣前指揮。”
帳中人敏銳的,如姬冰仙,孫果,玉童,甚至於濟天下,都感覺到一夜之間,紀若塵似乎有些微改變,這變化,若細心玩味,似乎是多了些人味。
紀若塵回到後帳,坐在了張殷殷榻邊,靜靜看著這劫後餘生的女孩。
張殷殷面色仍然蒼白,不過唇上已有了一點血色。她望著紀若塵,片刻後幽幽一嘆,道:“以前的事,你都記起了?”
紀若塵道:“還沒有全記起,不過我們之間的事,已經都知道了。”
“我也記起了那些本該忘記的事。你……你是他嗎?”
紀若塵沉吟片刻,然後輕輕握住了張殷殷冰涼的手,道:“一半不是,一半是吧。”
她怔怔地看著紀若塵,眼角一滴清淚悄然而下。她的纖手反過來抓緊了他的手,雖然仍是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