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修道界一大派,自明皇賜造了真武觀後,孫果才攜部分門徒遷至長安。
而這孫果本身修為也極高,又身兼當朝國師。此時所說一番話語已隱隱然有代表本朝之意。況且他話也說得明白,只要那神州氣運圖,而且此圖於個人修行並無多大好處。再往深想一層,若硬是要搶奪神州氣運圖,那即是有犯上作亂之嫌。
再者說,以孫果之地位聲望,也不會在這等事上說謊,那等如公然視天下修士為無物,真武觀就是再強,想也不敢如此張狂。
然則雖然忌憚著朝廷與真武觀,但大利當前,還是有些人不甘心就此放手。何況此時洛陽一片大亂,混水中正好摸魚,就算有心退縮之人,也不肯就此離去。也有一些人深知此刻情勢微妙,稍一挑撥就會如星火燎原,引起眾人怒火,也是斷然不肯放過這等煽風點火的好機會。
當下一個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孫大國師,您說一句話就想拿了稀世神物去,這官威架子也未免太大了點吧?您是當朝國師,可我們這等閒雲野鶴卻沒興趣拍李隆基的馬屁。失了面子事小,誤了修為事大。”
他此言一出,立刻引得眾人轟然應和。一時,群情激昂,大有不肯就此罷手之勢。而那些本有退意之人,受此話鼓譟,退意如海水衝灘,跑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留痕都找不到。
這人話語過於陰損,孫果當即面色一寒,冷道:“我真武觀一脈為朝效力,為的是天下蒼生,可不是圖什麼榮華富貴。這位朋友既然如此置疑,可敢報上名號,讓我知曉一下是哪位高賢大家?”
那人不為孫果言辭所動,只是陰笑著道:“孫大國師好的是大道飛生,還是榮華富貴,又或者喜的是那羽衣霓裳的楊太真,就只有您自己知道了,我們又哪會知曉?至於名號就不必報了,我這種無名小卒的名號,哪入得了當世修為第一的孫果孫大真人的法眼?”
孫果也不動怒,只是凝神傾聽那人的話,就在他最後一句話餘音未散時,孫果忽然道了一聲:“休要藏頭露尾,出來吧!”
孫果這一聲喝也不甚響,但眾人皆是有道之士,早已分辨出喝聲中隱有一道潛勁。果然,孫果話音未落,洛陽城西突然亮起一團碧火,一個蹲在屋簷上的老者登時現了身形。但那老者道行也不弱,受了孫果這一喝,身體只是微微一晃。
孫果一望之下,神色一凜,沉道:“水宗澤,你我雖有夙怨,但此時可非是了結私人恩怨之時!你若阻我,可曾想過那後果嗎?”
水宗澤嘿嘿一笑,挺直了胸膛,道:“反正我是孤家寡人一個,還怕你那明皇下詔誅我九族不成?更何況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篁蛇所攜之寶非止是神州氣運圖而已,還有一件嘛……”
說到這裡,他聲音越拖越長,也越來越小,顯然是要賣個關子。不光是孫果,幾乎所有人都在凝神傾聽,想知道篁蛇還帶了些什麼寶物。
孫果正自凝神,忽然發現那水宗澤面帶冷笑,他心中立時一驚,瞬間回身,這才發現篁蛇不知何時竟又立起身來,那一隻巨大的藍目正死死地盯著他。此時整個洛陽上空光華繚繞的惟有孫果孫大國師,篁蛇想不注意到他也難。
蛇動何其速?
還未等孫果逃遁,篁蛇蛇首已當空劃過!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夜天中忽然多了一顆光彩絢爛的流星,破空而去,瞬間已飛出十餘里遠。
篁蛇畢竟是酆都東方之主,屬世外魔物,此刻雖連蛇息都噴不出一點,但巨頭一撞,一道大力也將孫果直接砸出了洛陽。
一時間人人屏息靜氣,駭然盯著這忽然重振雄風的酆都篁蛇。篁蛇四下環視一週,方才長嘯一聲,緩緩倒地。
整個洛陽又安靜了片刻。
忽然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從洛陽城東昇起,轉眼間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