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掛在我的床頭,好能常常看到它,也讓你時時可以看到我個……”
紀若塵只覺兩根冰涼的手指覆上了眼皮,耳中卻早已聽不到這小童尚在羅嗦什麼,胸中無法抑止怒火越燃越烈。你們原來也知道定人間功過要斷前世今生,要推善惡因果,卻仍是如此輕飄飄一句九百年阿鼻地獄,就斷了他的所有生機。
十年隱忍,為了什麼?
玉童一陣歇斯底里的長笑,二指用力那紀若塵眼中挖去,他甚至己可以想象指尖插入瞬間那又暖又溼的快感!
然而他二指卻插了個空!
玉童只見紀若塵與一眾牛頭巨鬼越來越小,這才發覺自己正向天上飛去,然後胯下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幾乎不比他前生所受的痛苦稍差!他叫都叫不出來,直接暈了過去。
紀若塵身周青焰一閃,燒得周圍牛頭一陣哇哇亂叫,忙不迭的放開了他的手臂。紀若塵一得自由,立刻自身旁牛頭手中奪過一把巨斧,回手一斧,己將那抓住他頸上鐵鏈的牛頭給開了膛!
紀若塵身上青焰大盛,運斧如風,轉眼間己將身用六個牛頭盡數砍翻在地。得手如此輕易,紀若塵不由怔了一下,暗忖這些牛頭的功力也未免太弱了些,就這也能當平等王駕前鬼卒。他正想著,忽而一道烈風當頭壓下,一時間逼得他幾乎不能呼吸!原來一頭巨鬼己奔上前來,以那厚達一尺的鬼頭刀當頭向他劈下!
看那巨鬼身高足有六丈,紀若塵才不會傻得做那螳臂擋車之舉。他只以烏鋼巨斧一架,身體已讓向了右側。果然在巨鬼的鬼頭開山大刀前,牛頭的烏鋼巨斧就似是一根牙籤,輕輕巧巧的就被砍為兩段,紀芳塵手中只餘一截四尺長的斧柄。斧頭一去,紀若塵反而覺得斧柄用得圓轉如意。他抬腿踏步,如一道輕煙般繞到巨鬼身後,揮斧柄擊落!
巨鬼身體實是太過高大,紀若塵躍在半空,也不過是到它的腰部而已,是以這鐐繞著重重黑氣的一棍,最終落在了巨鬼腰間。
巨鬼受了這有氣無力的一棍,突然發出一聲聲震四野的慘號,而後下身雖依然挺立,上身卻歪向了一旁,軟軟倒了下去,顯然腰椎己經斷了。
紀若塵無須去看,從慘叫聲已可知巨鬼結局。他望著而前層層疊疊圍上來的牛頭,突然大喝一聲,提棍而上!
如有陣風從一眾牛頭中穿過……
撲通聲接連響起,一個又一個牛頭慢慢地倒下,再也爬不起來。紀若塵的身影則在十丈外徐徐浮現。他根本不回頭看一下剛剛的戰果,只是發力起步,疾馳而去。
“追!還不快追!”玉童不知何時己然醒來,氣急敗壞地指示牛頭鬼騎追下去後,自己也跳上匹幽馬,與那騎士合乘一騎,向紀若塵逃遁的方向追去。
茫茫黑原上,紀若塵正發力飛奔。他每一步的動作頻率部與前一步一樣,可是每步間的距離卻在不住加大,因而速度也越來越快。此時紀若塵只覺陰間四處部瀰漫著一種極其隱晦難察的力量,自己就似在水中奔行,每一個動作都會帶動一些這種力量纏繞在自己身上。說來也怪,只要他做的是當年於龍門客棧中日夕苦練的動作,就能夠感覺到這種氣息。若換作了其它動作則無此效果。
紀若塵索性放下所知一切道法,純以掌櫃所授棍法所附的動作步法飛奔,速度越來快,身後的追兵漸離漸遠。
在高速奔行中,紀若塵心念也如電轉,想到許多先前被忽視的事情。
根據古籍記載,魂魄入黃泉,不走回頭路,而六跡眾生輪迴之所是在第十殿中,因此自己來時一心要去鄷都,以為唯有那裡才存在迴歸陽間的通道,但若真是如此,弱水渡者又為何勒索自己那樣一個承諾,難不成他能窺見生死簿,知道自己何時會壽終正寢前來履約?而在城外,陰司群鬼稱自己為生魂,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