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二人,一面明裡暗裡得自我吹噓著,一面拋投著橄欖枝,籠絡著人心。
餐桌上的氣氛很好。
小賓客們無人受了冷落,反而像是一隻只欲在展示豐羽的小鴨子,各個“嘎嘎嘎”地順著提問,講些一兩句提升底氣的輝煌事。
“他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大少爺……只要他甘願……”
裴鈴鐺在心裡計較著,胃裡一陣陣地,發著寒。
遠非是一臺跑車,而是開跑車人的交際圈與社交場。
在國外跑車好似便宜些。工作後,攢攢錢,大概也買得起。只是,若沒有家產繼承的話,她永遠負擔不住後者。
裴鈴鐺胃裡不適,沒吃下多少。
餐已近至尾聲,挑選麵包時,裴鈴鐺在酸麵包與佛卡夏之間,猶疑不定。
阿沛坐在裴鈴鐺的對面,一直留意著她。
裴鈴鐺胃口不佳,他心裡有數。這時,裴鈴鐺似乎對面包頗感興趣。
阿沛對裴鈴鐺道:“鈴鐺,多了的,可以分給我。”
就坐時,為了和裴嘉臣挨近,唐香沒和裴鈴鐺坐一起。
少了唐香喂話,裴鈴鐺不聲不響,裴父也只當沒她這個人。
阿沛的殷勤與言語間的親暱熟識,喚起了裴父的注意。
白珍麗與裴父一對視線,繼而扇了扇眼,予以了確定。
裴父面上不顯,心裡卻不大舒服。
他玩慣了女人,心思齷齪。家裡有個女兒,對他來說,算是份不小的麻煩事。
裴鈴鐺最終只拿了一塊兒酸麵包。
阿沛另拿了其他兩樣麵包,放在新換上的餐包碟上。
他不動眼前的麵包,只等待著。若是裴鈴鐺吃完了手裡的那塊酸麵包,他會再次詢問裴鈴鐺,要不要其它的。
裴鈴鐺見識了阿沛的細心與愛護,心裡滿溢著感動與難過。
她慢慢地吃著手裡的麵包。最後一道主菜結束,要上甜點時,那塊酸麵包只下去了一個小角。
餐包碟被撤下,裴鈴鐺咬了咬下唇,心中酸澀著,輕喘了一口氣。
真可憐,不是嗎?連片面包也不可吃完。在裴家,裴鈴鐺每時每秒都需活得看人眼色。
一場午飯,一道道菜輪番兒上,總共吃了兩個多小時。
正餐結束,大家挪到人工湖側,用了咖啡,茶與甜點。
已是下午叄點多一些,小賓客們將辭。
裴父一改以往,特地多同秦芷文和阿沛,說了會兒話。
遭裴父一攔,其它幾輛車子先行。送秦芷文與阿沛回家的事,幾分自然地,落在了裴嘉臣頭上。
裴嘉臣尚無國內駕照,秦芷文與阿沛並不在乎。
裴鈴鐺和唐香,進了書房複習,並沒在門口送客。
阿沛往書房的方向望了一眼,略有些灰心地,率先鑽入了裴嘉臣跑車的後座,把副駕駛留給了秦芷文。
裴嘉臣開走後,白珍麗陰陽怪氣道:“有組織的!”
裴父眉毛微動一下,白珍麗迎上,挑撥道:“飯桌上不是講了嘛,阿沛和那位秦小姐共事過,還一起拿了獎。看,現在又有專案了。一個和阿臣,一個和阿鐺,大半個裴家出去了。”
“我看阿臣和阿鐺也還好,沒多少那方面的心思。”裴父維護了一句前妻的兩名子女。
白珍麗見好就收,重點打擊著裴鈴鐺。
她道:“男生還好,男生用情不會像女生那樣多。女生難說的。有些為了留住男人的心,什麼不肯做?”
這話倒是說入了裴父的心坎裡。他從骨子裡,輕看著女人。
想到裴鈴鐺生理性的吃虧與麻煩之處,裴父嚴肅道:“阿鐺暫時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