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俊成回神祇是道了句上車。等到了客棧門前,二人還在馬車裡吵,吵兩嘴,青娥屈得落淚,就被拉進他懷裡,沒軟聲說上幾句,又吵起來,吵得青娥點他鼻子罵他傻,結果被按在車壁上親得說不出話。
等她熱血上湧不管不顧地勾上他脖子回應,又被他拉開,冷眼瞧著,不依不饒損她,“你這張嘴,也只有在不說話的時候誠實。”
青娥抹一把嘴皮,又氣又淚,呸了兩聲下車。
馮俊成在馬車上放了她下去,又叫王斑跟上去守著,不能讓她跑了。他太了解她,她嘴裡哪句話真哪句話假,須得抿一抿才知道。她眼下這態度,根本就沒有放下想跑的心思。
青娥不跟他回去,一來的確是怕了馮老爺,二來也怕激化父子間的矛盾。她的擔心不多餘,馮俊成出門找她前便被馮老爺摑在臉上,但那一下還算輕,他偏臉躲閃,因此沒有留下痕跡。
眼下他剛回進家門便被馮老爺叫去祠堂。
天光轉亮,馮府還是燈火通明,馮俊成起先說要回房換衣裳,再看一眼茹茹,馮老爺不好對朝廷官員動用家法,允他先換了官服,但他一去沒回來,只是進鳳來閣命人收拾行裝,等天大亮就要帶上茹茹動身。
馮俊成失約,只叫人代為傳話,說今夜裡父子二人都不能冷靜,還是等明早再去給老爺請安。馮老爺聽罷在祠堂手執藤條坐了一個時辰,回屋心口絞痛,一夜未眠。
昨夜裡,董夫人本來還在勸父子兩個不要爭吵,又張羅著派人出去尋李青娥,卻突然得知她身份不簡單,是個處心積慮的騙子。眼看兒子不聽勸阻出門尋人,她兩腿發軟險些沒栽倒過去,躺在床上緩到今早。
一睜眼見馮俊成來在床畔,裝束儼然要出遠門,董夫人捂著心口搖頭,半晌說不出話,張開嘴都是沙啞的,“這都叫什麼事兒,俊成,你怎能明知她的來歷,還領她進家門呢?”
“娘,這件事先不提,等我到順天府去,您便眼不見心不煩了。”
“你這說得什麼話!”董夫人支著胳膊坐起來,“我見你會煩?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寶貝兒子,你說我是見了你煩還是見不到你煩?我怕你受人蠱惑走了歪路!她要只是個與人有過婚約的婦人倒也罷了,可她是個騙子,俊成,拋開咱們家臉面不說,你就不怕受她欺騙麼?”
董夫人掏心掏肺一番話,馮俊成根本無法作答。一個人重感情,便不會只重男女之情,定然也看重親人朋友,事已至此,他對董夫人的歉意更深。母子兩個又說了幾句,馮俊成只當沒有找到青娥,不將她提起,免得惹董氏在這離別當口焦心。
“娘,您好好休息,我去跟爹辭行,過會兒施媽媽會把茹茹帶來,叫她再陪陪您。”
“你這就要把茹茹帶走了?我看你索性將孩子留在江寧,我幫你照顧著,你在那兒忙公事都來不及,茹茹誰來關照?”
馮俊成卻道:“總有辦法,茹茹年紀還小,這麼早和我分別,將來只怕要認不得我。”
“說的也是,是我想少了。那我叫岫雲跟你一起回京?”
“帶上她做什麼?她和我一般大,早就該嫁了,娘還是將她留在身邊,替她尋摸一戶人家。”
“當我沒提過?是她自己說錯過年紀,嫁不了好人家了,只想跟在主家身邊伺候。讓你帶去也不為別的,一個施媽媽一個紅燕,再加上岫雲,起碼我不用擔心茹茹沒人照顧。”
如此一來馮俊成也只好默許。
見他鬱鬱不樂,董夫人滿心以為青娥是被馮老爺給狗血淋頭訓斥一頓,一氣之下這才走了,勸慰道:“找不到就不找了,說明她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