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非要將她母女分離關押大牢?”
郭鏞冒出點汗。
馮俊成問:“按徐廣德口述,茶莊租地何時到期?”
“下月到期。”
“既沒到期,便讓李氏回家。”
那廂徐廣德被帶下去,秦孝麟也走了,只剩青娥護著茹茹還站在堂上。
茹茹將臉埋在青娥腿側,小手緊緊攥著她褲管。青娥聽到可以回家,蹲身和茹茹輕聲說著什麼,抱住她,親親她的小臉蛋,誇她今日的勇敢。
說話間,一雙整潔的皂靴落在她視線內,順那緋紅的袍往上看,她對上了那雙比之記憶中更為冷酷的眼睛,青娥抱緊茹茹,讓她背對著馮俊成,避開了視線。
她知道他這一派深沉的模樣是在想什麼,正是因為知道,才格外心驚膽戰。
茹茹小臉直往外拱,“青娥,我吸不上氣了。”
青娥抱著她往後躲了躲,“茹茹,謝謝馮大人讓咱們回家。”
茹茹天生有些怕他似的,聲音輕輕,高抬起小腦袋看他,“謝謝大老爺。”
多有趣的小姑娘,馮俊成卻沉著臉沒有即刻答話,他看著茹茹良久,看得茹茹直往青娥頸窩裡鑽,也看得青娥掌心冒汗。
她嗓音艱澀開口,“大人,謝謝你。”
“謝我今日秉公辦事,沒有公報私仇?”
青娥一怔,接不上話,好在他只是片刻不願逗留地走開道:“用不著謝我,回家去吧。”
那廂青娥疲憊不堪帶茹茹回了家,縣衙裡馮俊成還在聽郭鏞訴苦。郭鏞苦口婆心地告訴他這樁案子不管是誰的過錯,最後都得是秦家來定李青娥的生死。
“為何?”
“馮大人,您不是杭州人士不知道,這秦孝麟不光是錢塘一霸,他叔叔還是杭州知府,家裡掌管著杭州大半茶葉生意,別說應天府,就是順天府也有他們家的關係。”
馮俊成起了好奇心,只等郭鏞接著往下說,可他偏不說了,怕洩露天機似的,疲倦的三角眼左右看了看,嘆口氣,“您要查就查吧。”
馮俊成推了推茶蓋,問:“你這話說得留了個氣口,像還有後半句,那後半句該是若真查出什麼事,別怪你沒提醒過我?”
“您可別這麼說!”
郭鏞夾在當間也犯愁,“這案子說起來不過是男歡女愛那點事,本來好好的,就因為秦大官人瞞著她有幾房姨太太的事,不樂意了,便鬧得滿城風雨。一個寡婦拿什麼喬,早些將她判給秦家,讓他們關起門私下解決便是了。”
馮俊成聽到此處抬頭看了郭鏞一眼,不帶情緒,卻叫郭鏞沒得有些發怵。
“不是說她騙了秦孝麟一百兩銀子?”
郭鏞恍然,“一時忘了,是騙了銀子。”他一個大拐彎又拐回來,“那就更該將她交給秦家,要打要罰也是他們自家的事。”
馮俊成忽然笑笑,格外春風化雨地問:“郭縣令,你好像急著要處理完這樁案子?可是因為還有別的案子堆積著要辦?”
郭鏞倏地噤聲,不說話了。
馮俊成端起茶杯淺飲,一通聽審,茶湯早就苦澀冰涼,哪裡還喝得下去。
適才秦孝麟口述的行騙手段,與五年前她接近自己時如出一轍。
其實從當下的證詞來看,秦孝麟對李青娥的指證並沒有鐵證如山,只是結合過往經歷,李青娥的確做過美人局騙錢,使得他不能就事論事,做出最公正的裁斷。
五年前,她心懷不軌地接近,於他而言就像一陣突如其來的雨,糾纏過後,換來一場頭疼腦熱的病。
他死了心,再不想拿痴心換別個的虛情假意。也就此恨上了她,把原先山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