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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男人到底是怎麼長得?風度一年比一年更甚,也聽過他在順天府備受矚目的傳聞,分明是位佳公子聰明人,又總愛說些世俗不容的怪話。
馮俊成卻只是笑,帶著點馮知玉這輩子都琢磨不透,也不想參透的“禪意”,“你去看了就知道,茹茹一定是我的孩子,退一萬步說,即便不是,誰又驗得出來。”
眨眼過去日,枝繁葉茂,蓮葉滿池。馮知玉陪著柳若嵋在馮府住下,不勸她,也不刻意提及馮俊成,但她曉得柳若嵋還想著爭取,白日裡總要問馮俊成行蹤,可見了他卻又一棒子打不出三個屁。
照理說,這才是閨秀,是將來入主東屋端莊賢秀的正頭奶奶,可不論柳若嵋多好,見過李青娥就知道,她再好,也和馮俊成想要的背道而馳。
馮知玉便想,是什麼叫柳若嵋堅持,是世俗教導她為女子從一而終?還是在她十四五歲的時候,也叫一見鍾情誤了終身?
不論如何,即便全天下痴心的傻子都堆在她眼前,她也只能揀著自家人幫。
夏季裡的瓜果多,馮府廚房總有供應,茹茹初次吃一種長條的綠皮甜瓜,甜得嗓子眼疼,她可太愛吃了,得空就到廚房守著,等廚娘削了瓜皮要丟,她舉高兩手接過來,啃下點果肉,吃完甜的地方,再將沒味的給花將軍。
解暑又管飽,青娥這段日子不許她去找大老爺,叫她連好東西都沒得吃了。
茹茹拿上一扇瓜皮,和花將軍到沒人的地方慢慢享用。這地方是個從僕役院子通往花園的石徑,素日裡也只有在花園宴饗的時候,才有丫鬟小子打這條路出入。
她蹲在小路上吃甜瓜,沒功夫耳聽六路眼觀八方,不知道身後有兩人在路上站住腳,不能通行,因為她和花將軍擋了她們的道。
茹茹扭過身去,瞧見面善的臉孔,端著瓜皮撅屁股彎腰,“茹茹見過柳小姐,柳小姐萬福金安。”
柳若嵋是個柔情性子,從未為人母,看小孩子便不覺特別喜愛,只是遇上模樣好的,願意蹲下逗一逗。她一早認出那藍裳小姑娘是青娥的女兒,這才鬼使神差朝她走過去。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你爹和你娘呢?”
茹茹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因此胸有成竹答得急切,“在屋子裡,舅舅在學走路,青娥幫舅舅走路。”
柳若嵋顰眉問:“他是你爹還是舅舅?”
茹茹眨巴眨巴,“有時候是爹,有時候是舅舅。”
柳若嵋更糊塗了,只當是小孩子說不清楚,與她頷首,“他怎麼學起走路了?可是腿受過傷?”
“被壞人打了!”茹茹回顧起來,眯起眼睛露出最兇狠的眼神,“舅舅說,他一個人打十個!”
柳若嵋靜靜笑著,點點自己的嘴,慢條斯理問她,“你嘴巴外邊怎麼紅紅的?”
茹茹嘿嘿一笑,擱下瓜皮去捂小嘴巴。剛把瓜皮擱到地上,花將軍便眼急嘴快地拖著跑了。茹茹要去追,叫一隻手握住胳膊,動彈不得,緊接著一張帕子便毫無徵兆地落在她嘴邊擦了兩把。
“這小姑娘吃不了甜瓜,吃了嘴巴癢。”
馮知玉給茹茹擦過嘴,疊好帕子一低頭,瞧見小姑娘水靈的大眼睛,心裡有些發墜。不為別的,就為那瓤甜瓜,馮俊成兒時吃這種青皮甜瓜,也會嘴癢。
她垂眼擰眉將她望著,“你在這兒吃甜瓜,你娘知不知道?”
茹茹搖頭,嘴巴太癢,拿小手抓一抓,“青娥不叫我吃,說我吃瓜起疹。”她擔心她們不曉得什麼叫疹,擼高袖子管解釋,“就是一個一個的紅點點。”
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