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脖頸上的紅繩上,就是這條紅繩,牽著那塊平安扣。
青娥看過去,未加遲疑起身迎人,“大人,進來坐,我正要畫押,待按完手印這就給您看茶吃。”
她把那身契粗略看了一遍,其實根本沒仔細留意上頭說的話,就將手印按上去,還給王斑,而後踅身到院裡打水洗手,燒水煮茶去了。
一氣呵成,沒有猶豫,就好像即便馮俊成要把她賣了,她也沒有意見。
青娥看茶給他,笑盈盈真像五年前那個沽酒的婦人,“大人請吃茶,別客氣。”
馮俊成將那文書拿起,“你不仔細看看?”
青娥將茶杯推給他,“看了,夠仔細了。”
“你看時限了嗎?”
“五個月,是不是?”青娥眨眨眼,“要真還一百四十兩,莫說五個月五年,就是五十年五百年我也未必還得清。”
“那你這就按了手印?”馮俊成乜目向她,“你可知道還不清這一百四十兩的後果?”
“不知道,上頭也沒有寫。”青娥將他看著,笑意緩緩收斂,“我還想問問大人,要是我還不清這一百四十兩會有什麼後果?”
“尚未想好。”
馮俊成說罷,看了一眼紙上那枚小小的紅指印,“不過你可以放心,這只是尋常欠條,不是身契,我只是你的債主,你我沒有任何其他的關係。”
青娥清脆地咯咯笑起來,“不能拿錢還,還不完也不知道後果,少爺真是學壞了。”
王斑兩腮一紅,揉揉鼻子覷向馮俊成,就見他若無其事擎著杯子飲茶。
青娥還在那嘆呢,“想不到我勸人戒賭那麼些年,也有被追債的一天。”
見馮俊成看向自己,她收斂了些,朝他淡笑著,“大人你也可以放心,我最會‘騙’了,當年一百兩有一百兩的騙法,而今一百四十兩也有一百四十兩的騙法,五個月,沒準真能還清。”
王斑在旁聽得心驚膽戰雲裡霧裡,騙?
平日裡誰說起這個字,馮俊成都要冷一冷臉,她竟然還敢舊事重提?
以為馮俊成要大動肝火,他卻只是皺了皺眉,道了聲拭目以待,便起身離席。
王斑也趕緊揣上欠條追出去,“爺,那我這就叫人去縣衙,把錢給青娥姑娘墊上。”
見他頷首,王斑摳摳胳膊,“爺,青娥姑娘要怎麼樣才能在五個月還清一百四十兩?”
馮俊成果真沒好氣,“她不是說了嗎?騙。既然她覺得自己能還清,那就讓她還。”他側目看向王斑,“還不去?”
“…這就去了!”
王斑小跑著去辦事,馮俊成走在夾巷,不大高興,她說她能還清,五個月,他定了個天方夜譚的期限,她卻信誓旦旦要與他清債。
聽見身後有零碎的腳步,轉過身,見是茹茹和她的小尾巴花將軍跟了出來。
四目相接,馮俊成朝她走過去。
隨著他靠近,茹茹的小臉也越抬越高,腦袋高高仰著,“大老爺,這裡是你家嗎?”
馮俊成蹲下身去,總算只比茹茹高出一點,“是,但我不常來這兒住。”
茹茹本來還有些膽怯,見他蹲下,也大膽平視起他,“大老爺,為什麼我和青娥要在這裡住?”
馮俊成當真思索起來,最後道:“我和你娘是從前就認識的故人,你們沒地方去了,正好在這兒住著。”他將話頭扯開去,想了想,“李茹,你知道你爹和你娘為何分開嗎?”
茹茹挑高眉毛,將他仔仔細細端詳,“大老爺,你也喜歡青娥嗎?”
馮俊成愣了愣,讓孩子天真的問話逗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