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青娥心疼不已,在他肩膀親一親,枕在他肩上,側臉瞧他,“真傻,你娶了她又能怎麼樣?”
馮俊成偏首看向她,見她淚眼盈盈,抬手撫過她眼下,“我娶她,便將她給耽誤了。”
“將人耽誤了…”青娥直起身,才不靠著他,“你這麼在意人家,更該把人家娶了,橫豎也不是為了我才拒婚的。”
話音才落,屋子裡不知打哪跑出一股刺鼻的醋味,她自己說完也覺得有些赧,想跑沒跑成,被馮俊成踅身逮住,吻上她嘴唇。二人倒在塌上,額頭抵著額頭喘息,青娥偏臉不看他眼睛,卻看到他撐在自己臉畔的胳膊,白淨的面板下是青紫的脈絡和流暢的肌肉,她伸手捏一捏,道了聲“喜歡”。
緊跟著就見紅潮自馮俊成耳根一路氾濫到了脖頸,他倏地起身穿上衣裳,點到為止,不給外頭聽了。
主屋裡茹茹還在熟睡,趙琪睜著個眼睛放空,越放,越空。馮俊成走出來,行至他床邊,將藥瓶放下。
他瞧他一眼。他也瞧他一眼。
群芳館裡鶯歌燕舞, 黃瑞祥喝個爛醉,伏在案上跟著胡琴晃手。
香雪在旁還要拉他起來勸酒,江之衡抬手製止, 漠然瞧著爛醉如泥的黃瑞祥。過了會兒, 他上前將人晃一晃, “南風兄?南風兄?”
黃瑞祥哼唧兩下,手在桌上到處找酒杯, “洪文兄弟, 喝,喝啊。”
“南風兄今夜是怎麼了?先頭不是說家裡那位不讓你喝醉了酒回去,但凡聞著一點酒味, 都要和你翻臉算賬?”
“反常吧?”黃瑞祥嘿嘿笑著, 支起身子, 去夠香雪的肩, “今晚上我不回去, 我和香雪在一起,心肝, 今夜爺歇在你這兒, 好是不好?”
香雪擰著身子,拿絹兒打他。
江之衡拿酒杯在手上把玩, 眼梢將他覷著,“反常,是你們又分房睡了?還是你讓她給趕出來了?”
“她自己要跑到錢塘去,去見馮俊成。”黃瑞祥打個酒嗝, 將香雪燻得直偏首, 見江之衡揚眉,他解釋, “是柳家小姐來請她,一個二個都將她當個大救星,請她出山幫忙。”
黃瑞祥喝大了,說起話顛來倒去,惹江之衡不耐,掐了掐眉心,“柳家小姐何事請她相幫?”
“我那妻弟拒了和柳家的親事,柳家小姐能罷休?當然要請了能壓住他的人,陪她去討個說法。”黃瑞祥想到這兒,高興地笑起來,“明天就動身,一去起碼三四天,洪文兄弟,這幾日咱們還不是想怎麼喝怎麼喝?”
“時謙拒了柳家的親事?”江之衡陡然一驚,心內思緒紛雜,舉目見黃瑞祥還等著自己答覆,乾笑道:“怕是不行,我也有家務事在身,過幾日要回一趟江寧。”
黃瑞祥臉孔皺起,道他好生掃興,旋即便又摟著香雪卿卿我我,吃酒尋歡。
江之衡像是有些坐不住了,不時看看天色,見黃瑞祥意識懵懂,這才起身賞了香雪一隻銀錠,匆匆離開群芳館。
家中妻子為他留了一盞燈,江之衡推門進屋,見妻子杜菱已經睡了,杜菱今歲十九,許多習慣都和小女孩沒什麼兩樣,夏夜裡不光蹬被子,還愛貪涼飲冰水。
有時江之衡見了她,真和見到家裡妹妹沒什麼兩樣,他在杜菱身側躺下,吹了燈,等翌日清早便收拾起東西,要往錢塘見馮俊成去。
這夜裡青娥仍沒往馮俊成房裡去,大抵是她覺察了二人間微妙的變化,此前她還能當自己心比石頭硬,不會因為親個嘴睡個覺便生出不切實際的幻想,而今日子久了,她有時睡不著也願意想像和馮俊成一家三口的景象。
想像裡她是穿金戴銀的官太太,茹茹也衣著光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