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寧回來了。”
茹茹抱著他不撒手,自從在馮俊成懷裡熟睡過一回,茹茹便將他當個靠山了。
大老爺的懷裡和青娥的懷裡是不一樣的,青娥的懷裡軟軟香香的,大老爺的懷裡又寬廣又踏實,哪個她都割捨不下。
馮俊成躬下身,指節勾勾她紅彤彤的臉蛋,入了夏,這幾天悶熱,眼看今夜要有雷雨,將茹茹臉上蒸出兩顆頻婆果。
“你娘呢?”
“洗衣服去啦。”
馮俊成餘光落在趙琪身上,也見他正笑吟吟瞧著自己。
趙琪手指向牆根,是他換下來的一身髒衣服,“馮大人,能否叫你家僕役領茹茹出去買點好吃好玩的,錢在那件衣裳的內兜裡。”
他有話對馮俊成講,想將茹茹支開。
馮俊成心領神會,只側首對茹茹道:“王斑在院外等著,你叫他帶你去拿好東西,我從江寧給你帶來的,有吃的也有玩的,保管你此前沒見過。”
茹茹忙不迭頷首,小跑著去尋王斑,將半身不遂的舅舅拋在腦後。
“小沒良心的,我的錢就不值錢?”趙琪雖然抱怨,但沒脾氣,躺下去直嘶氣,“馮大人坐,青娥不在,咱們兩個正好揹著她說幾句。”
馮俊成也不顧忌什麼,面對這個當年騙過自己一百兩的騙子,而今也能拉來一把椅子坐在他病榻前,將他淡然睃視。
“你要和我說什麼?”
但與對待青娥不同,面對趙琪他沒幾分坐下與之詳談的耐心,誰叫這人既是騙子又是賭徒,還是青娥的上一個男人。
當年在酒鋪,他偷摸沒少聽趙琪對青娥說的葷話。
“青娥的上一個男人”皺了皺雜亂的眉,很是糾結,總算開口,“大人,你要是納了她做小妾,柳家人能恨她不能?”
馮俊成倏地抬起半邊眉梢,看向趙琪。
趙琪抽抽鼻翼,轉臉將青娥給賣了,仔細跟馮俊成分析起局勢,“我聽她意思,是不想和柳家小姐分你一個,我覺得她說的也是,當初我要是不上外頭去招惹那些粉頭,她也不能對我一點感情都沒了。”
馮俊成聽到這兒總算將他打斷,“你為何與我說這些?”
“幫你啊。”趙琪費勁往上坐起一點,“大人,要不你看這樣,你先介紹她倆認識,等姐姐妹妹的熟悉了,將來姐倆好,肯定不能生事。”
馮俊成皺了皺眉。
趙琪咂舌,“你看得出她心裡有你,是不是?她五年前就巴不得跟你一走了之,可是她配不上你,這話不是我說的,但凡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她配不上你,她讓我給帶歪了,我要早知道她將來有這麼好的命,我一定不叫她跟我行騙。”
“你說五年前她想和我走?”
“她想。”趙琪重重頷首,“那天我在船上拿了錢,回酒鋪去帶她走,她不肯,說什麼都不肯,我說現在木已成舟,你不會原諒她了,她才隨我離開。哭得那叫個可憐,她上回那麼哭,還是我給師傅下葬。”
提及當年事,記憶像被開啟一扇老舊的窗,馮俊成透過那扇窗,看到了一艘燈火飄搖的小船。
船裡坐了兩個人。
當年被留在秦淮河上的,不止有十九歲情竇初開的馮俊成,也有二十歲飽經世變的李青娥。
他沒有下船,她也還在船上。
見馮俊成緘默不語,趙琪躊躇道:“她心裡有你,你不知道,她早為你搭進一輩子去了,但這件事我不能和你說,得要她自己願意。馮大人,青娥是個清白姑娘,壞事都是我乾的,她配得